“怎么會呢……”
左凌泉方才只是在想,這十幾天下來,靈燁和清婉越打越上火,已經快把他煉成藥渣了,靜煣過來后,三個千嬌百媚的姐姐一起輪他,他會不會英年早逝。
這種男人的辛酸,只能獨自委屈承受,他自然不會向謝秋桃吐苦水,搖了搖頭道:
“只是在想去彩衣國的事情罷了,那邊消息閉塞,距離九重又遙遠,真出事兒老祖們沒法馳援,此行當小心謹慎才是。”
謝秋桃又不傻,覺得左凌泉肯定不是在想這種事兒,但她還是接話道:
“放心,我江湖經驗老道,不會出岔子,即便出了岔子,我來墊后就是了,左公子先跑,再厲害的人我都能拖一時片刻。”
“我是劍客,怎么可能拋下隊友逃跑……”
“不是,我是怕左公子跑得慢,我先逃的話,你追不上。要知道逃命這種事兒,不需要跑得比對手快,只要跑得比對隊友快就行了,我不是那種人……”
“……?”
左凌泉本想回句“你小瞧我?”,但爭論誰逃跑得快,好像不符合劍客的做派,于是一笑了之。
兩個人一起前行,很快來到了響水灣的碼頭,里面只有寥寥幾艘渡船停靠,等船的修士卻擠得里三層外三層,不上船的修士只能站在外圍。
隨著船樓高五層的九宗巨型渡船慢慢落下,渡口上忙活起來,管事在碼頭上清出了一條通道。
渡船之上放下長梯,甲板上的三修魚貫而出,而坐在渡船頂層的修士,多半都有些道行或者輩分,并沒有和下面的三修擠在一起,自行御風落在了沿江兩岸。
左凌泉站在人群后方眺望,很快瞧見一個身著栗色褶裙的女子,以薄紗遮面,懷里抱著只白羽雞,從頂層露臺上飛了出來。
謝秋桃瞧見此景,微微愣了下。
發愣并非因為湯靜煣出彩的身段兒,而是湯靜煣衣裙飄飄飛出,腳下并未踩什么東西。
御器和御風看起來差不多,實則天壤之別。
御器凌空的門檻在靈谷八重,修士尚未天人合一,必須借助法器,才能飛起來。
而不借助外力自行御風的神通,起步就得幽篁巔峰。
幽篁巔峰礙于本命物的品階,上限和下限極大,強者如陸劍塵、上官靈燁,玩命的情況下能和玉階修士較量;弱者則五行本命全湊數,連雙天神本命的左凌泉都不一定能干過。
但哪怕是五行本命全湊數的幽篁巔峰,在尋常修士眼里,也屬于山上老祖了。
要知道五行之源再差,也是煉制法寶的必需品,沒點驚人財力和機緣,去哪兒找五樣價值連城的五行之源?
響水灣本就不是大地方,修士以靈谷居多,能入幽篁煉化本命劍的真劍修,都已經鳳毛麟角,忽然冒出個幽篁巔峰的大佬從上面下來,自然把渡口的萬千修士嚇了一跳,齊齊側目,整個碼頭都安靜了幾分。
正常情況下,修士在渡口集市這種臥虎藏龍的地方,會低調行事,不顯山露水,能御風也會踩把飛劍做作樣子,或者直接走路。
但湯靜煣剛學會御風,又思念情郎心切,根本沒注意到這些東西;飛到半空,瞧見渡口上的人神色不對,才察覺自己有點冒失。
湯靜煣往年開鋪子迎來送往,本就不會在人多的地方怯場,發現不對勁后,并沒有驚慌失措,失了仙家老祖的身份,而是迅速收起了激動心思,學著上官老祖的高冷模樣,慢悠悠從渡口上方飛了過去,打眼看去還真有幾分山巔老祖的氣勢。
就是蹲在懷里的團子不老實,發現親娘支棱起來了,很顯擺晃了晃翅膀,和下面的謝秋桃打招呼:
“嘰嘰~”
意思估計是“我娘厲害吧~”
左凌泉站在地上,瞧見此景不免心中暗笑,他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下上去重逢,和謝秋桃一起跟著走,來到了一片無人打擾的樹林。
避開人群視線后,湯靜煣恢復如常,把團子一丟,從天上跳了下來,提著裙擺跑到左凌泉跟前,直接撲倒了懷來:
“小左!”
左凌泉心里何嘗不思念,張開胳膊直接把靜煣抱起來,原地轉起了圈圈,笑道:
“辛苦了,嗯?怎么感覺瘦了幾兩……”
湯靜煣心里藏著千言萬語想和情郎吐露,但正在見面,卻不知該先說什么言語。
她被抱著原地轉圈,正想說一路來得緊張經歷,卻發現兩人的身側,有個模樣甜美的小姑娘,左右四顧做出什么都沒看見的模樣。
以前打四象神侯的時候,湯靜煣和謝秋桃遠遠打過照面,但并未面對面交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