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湖的一棟院子里,身著青色道袍的云豹道人,走出屋檐,看了眼左凌泉等人居住的方向后,緩步往山莊后方行去,不過幾個呼吸,就來到了燕三戒居住的地方。
剛剛入夜,陪完酒的燕三戒,正在書房里,和幾個燕家老人商議著事物,隱隱話語,透過亮著燈火的窗戶,傳入了風雪間:
“……樊錦那貨色,擺明是江湖騙子,三千兩銀子算是打水漂了;好在云道長道法高深,有他老人家在,這次想來十拿九穩了……”
“……三爺,燕歌今天帶來的那個左少俠,看起來不一般……”
“我也瞧見了,那個左少俠,確實不一般,身體扎實,功夫絕對不錯,長得也著實標致,四丫頭今天瞧見了,偷偷跑來和我說招進門做女婿,說是給她堂姐物色,心里的意思我還能看不出來?所以過來和三爺商量商量……”
“老四,先聊正事兒,這些事以后再考慮。宋福,你繼續說。”
“今天跟著左少俠的那位謝姑娘,也會仙法,看起來沒云道長那般飄逸,但肯定是真仙師。從三人言行來看,謝姑娘像是跟著左少俠游歷;一個江湖游俠,怎么可能讓山上仙子黏在屁股后面跟著跑,依我猜測,左少俠說不定是山上的真劍仙……”
……
瑣碎言談入耳。
圍墻下的云豹道人,微微皺起了眉,沉思片刻后,才繼續前行,出了山莊,來到了濁河沿岸。
大雪紛紛,四野寂寂。
云豹道人站在結冰的河面上,先是環視了一下周邊地勢,最后目光放在了一間農舍外。
農舍的住戶為了躲燕家的瘋病,早已經搬走,原本的菜園子荒廢了,被厚重積雪覆蓋,隱約能看到竹子搭建的瓜架。
云豹道人來到瓜架附近,仔細打量上面干枯的葫蘆藤,但尚未有所動作,就感覺到遠處傳來劇烈的靈氣波動。
云豹道人一驚,迅速回頭,卻見波動傳來的方向,正在燕家莊內部……——
西宅客院。
天色剛黑,三個人在外面轉了一天,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就回到了落腳的房間里,暫且休息一晚。
府上準備了晚宴,燕歌過來請了一次,左凌泉謝絕了,家丁就把酒菜送到了房間里。
左凌泉可以不食五谷,沒有動筷子,和靜煣一起喝著小酒,把飯菜全喂給了團子;團子倒是不挑,照單全收吃得干干凈凈。
等到酒足飯飽,兩個人自然而然地就來到了床榻之間;燕家莊的人瘋了一半,在人家屋里親熱不合適,左凌泉也沒有亂來,只是靠在床榻上,抱著靜煣挑逗畫舫上獨守空房的靈燁。
房間里燈火昏黃,吃飽沒事兒干的團子,四仰八叉躺在被褥上,“咕嘰嘰~咕嘰嘰”地哼著小曲。
湯靜煣靠在左凌泉肩膀上,腿兒埋在被褥里,手里拿著天遁牌,正故作認真地說著:
“靈燁,我們今天找了好些……嗯……地方,沒找到什么東西……嗯……”
左凌泉很老實,沒去挑釁白玉老虎,也沒揉團子,但天遁牌那頭的靈燁顯然不知道。
上官靈燁聽著聽著,就打斷了話語,狐疑道:
“你們在做什么?”
湯靜煣做出慌慌張張的模樣:“沒做什么,嗯……和你說事兒呢……”
“你們……你們真是……左凌泉,團子還在旁邊,你就不知道收斂一些?”
左凌泉聽出了靈燁清冷話語中的醋味兒,有些好笑,正想陪著靜煣繼續演戲,躺在被褥上的團子,忽然一頭翻了起來。
團子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樣,望著窗口,先是歪頭,然后用翅膀指了指:
“嘰?”
左凌泉見此自然收斂了心思,迅速翻身而起,提著劍來到窗口,發現團子所指的地方,是謝秋桃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