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秋桃住在一間院落的兩對門,此時房間里已經熄燈,門窗也關著,鴉雀無聲不見半點動靜。
左凌泉抬手示意靜煣不要出聲,然后無聲無息摸出屋子,確定外面沒異樣后,靠在窗口側耳聆聽:
“呼……呼……”
房間之中有呼吸聲,起伏不定。
修行中人哪怕是在睡眠中,也氣息綿長很難感知,這種動靜顯然不對。
左凌泉眉頭一皺,輕手輕腳打開了房門。
房間里光線昏暗,圓桌上放著菜肴和酒壺,菜沒怎么動,但酒喝完了。
左凌泉一眼掃去,發現睡房珠簾外,有一只暗金色的小烏龜,正在小心翼翼往外爬,發現他后,愣了下,迅速縮進了龜殼里。
珠簾之內放著架子床,鐵琵琶靠在床頭,身著暖黃褶裙的謝秋桃,則斜著倒在被褥上,體型極不自然。
左凌泉掀開珠簾查看,卻見床榻上的謝秋桃,雙拳緊握,額頭青筋暴起,似乎在掙脫什么東西,胸脯高高前挺,后背幾乎懸空。
“謝姑娘?!”
左凌泉臉色驟變,不及多想,閃身來到床榻前查看。
但讓左凌泉沒想到的是,他還沒近身,謝秋桃就已經被‘驚醒’。
只見本來在床榻上掙扎的謝秋桃,雙眸忽然睜開,瞳孔化為墨黑之色,沒有半分往日的親和靈動,有的只有戒備和敵意;手背、脖子的肌膚,甚至隱隱浮現出鱗甲紋路,唯有喬裝過的臉頰不見異樣。
左凌泉第一次瞧見謝秋桃出現這種模樣,心中暗道不妙。
下一刻,謝秋桃已經彈起了身,迅捷如同狂雷,單手抓住了床頭的鐵琵琶,反手繞至腦后,雙手持握,發出一聲爆喝:
“哈”
謝秋桃往日的力量已經堪稱恐怖,此時有過之而無不及,身體的爆發力乃至天賦血脈全拉到極致,周身甚至浮現出了一道龜蛇合體的虛影。
左凌泉眼神驚悚,如果讓謝秋桃把這一下砸出來,半個莊子恐怕都沒了,他會不會缺胳膊少腿也說不準,當下毫不猶豫瘋狂前撲,打斷謝秋桃蓄力的動作。
左凌泉終究境界占優,沒先天的血脈天賦,但后天的積累不比謝秋桃差,速度上更是處于絕對優勢,這一下后發先至,抱住了謝秋桃的上半身,厲聲呵道:
“謝姑娘!謝姑娘!……”
如果真是絕命搏殺,左凌泉這一下即便抱住了,也很難鎖住速度稍遜但力量非人的謝秋桃。
但謝秋桃應激之下全力爆發,把失守的心神也給拉了回來,拿起琵琶的時候,神識已經迅速蘇醒,尚未出手就開始收力了。
謝秋桃個子比左凌泉小得多,等清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被抱的雙腳離地,還被用力搖晃。
謝秋桃就和睡覺被驚醒一樣,處于茫然狀態,還不清楚方才發生了什么事兒,猛然瞧見此景,自然愣了下。
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發覺抱著她吼叫的人是左凌泉后,謝秋桃瞪大眼睛,第一反應竟然是手一松丟掉琵琶,閉著眼睛,臉色漲紅道:
“啊左公子,你做什么呀?”
小腿還凌空撲騰了兩下。??
左凌泉也是一愣,繼而又用力搖了幾下,吼道:
“你說我做什么?!你差點把我打死你知道嗎?”
“啊?有嗎?”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