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蒼往靠后的位置一坐,聽著眾人這七嘴八舌的亂吹牛,卻覺得這氣氛挺熱鬧的,就像是這兩天自己經常去的夜市攤一樣。
可是,再朝東邊望。
江蒼卻看到提前自己幾分鐘來的喜子等人,倒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靠中間側面的一張桌旁,好似在談論著什么事情。
側耳聽去。
他們說的是等會拍賣的事情,并且他們說了一大堆,大致就是不論如何,都要把東西拍到手,然后再用更高的價格,出售給另一位因為私人恩怨,繼而不能來這里參加拍賣會的老板。
尤其喜子說到這里,還揉著鼻子,低聲罵道:“那人和迪廳老板‘榮哥’有生意上的仇,不能來這。咱們混著的都能理解,安全第一嘛。但是他可以先給咱們撥點錢,讓咱們兄弟幫他拍下來就行,最后再給點報酬就好..可這狗東西就是不相信老子,非得讓老子先墊錢,拐回頭再賣給他?這倒騰來倒騰去,真他媽的費事!”
“他也是怕咱們黑他錢。”喜子旁邊的一人彈了彈煙灰,“人家是大老板,怕咱們不規矩。拿了錢,不辦事。”
這人說著,又嘿嘿笑道:“咱們要是真跑了,他真不好找咱們。但他的公司就在明面上放著,咱們買完了東西,好找到他。估計這位老板也是想著這茬,就釣釣咱?畢竟第一次合作嘛,他肯定不相信咱們。喜子哥也別氣了,擱不住。”
他說到這里,又壓低聲音,“老一都殺了,錢應該夠了吧?”
“這沒準..”喜子瞄了他一眼,“要是錢不夠,拍不下來,老一可是白死了啊~”
幾人說著,看到拍賣會的人越來越多,旁邊的桌子也坐滿一桌后,不再說了,又開始談論其余的事,例如晚上玩什么。
而江蒼聽了聽他們所說的‘幫老板買,再賣給老板’的事情,也發現了這就是所謂的‘麻桿打狼、兩頭害怕。’
或者說,有時候生意就這么奇怪,非得兩人相互猜測著,防著、一個簡單的交易,都留一手,這事情才能辦成,辦的利索。
如若比方,就像是海上走毒交易一樣,兩邊人在岸邊槍桿子一拉,一手錢,一手貨,這樣大家才都安心,走了還能握握手,說聲‘合作愉快。’
并且也在江蒼思索這事的時候,高臺后面出來了幾個人。
其中一位走在幾人前面,身穿西轉,光亮皮鞋的中年,當上了高臺,像是測試一樣拍了拍高臺上的話筒。
隨著四周音響內傳來‘砰砰’的輕微悶響后,臺下的人一靜。
他才開口笑著道,
“朋友們都是來買東西,照顧我榮子生意的。我榮子心里明亮亮,不說那么多廢話。等拍賣完了,想喝酒,樓上隨便,只要別給老弟喝窮就行!”
“榮哥客氣了!”
“榮老板看這話說的!”
“榮子財大氣粗,不差那點錢!”
臺下的人起哄,都是追捧、道謝。
榮哥也是臉上帶笑,慌忙拱著手走到了臺下,和坐到前幾桌的人打著招呼,相互讓著煙,交談起來。
“第一件..”臺上剩余的幾人里,一位三十左右的男性看到老板下了高臺,倒是走前幾步,握著了話筒,開始拍賣會的流程。
另外幾人,是推著一個小架子,上面放著拍賣的一副字畫,來回在臺下桌子附近走動,不時停一停,也沒有什么投影。
江蒼見到,朝著那輛小推車望了望,又聽到有人在向著第一次來的朋友解釋,也知道了這‘推車’是榮哥拍賣會的特色。
就是‘所有拍賣物件’都讓人看一看,帶著手套摸一摸,看看上不上手,心里是不是實打實的喜歡。
當然,要是客人弄壞了,或者碰壞了,榮哥也不會訛人,而是按照收購的價格,讓人賠錢。
不過,這是不是原價,那誰都不知道了。
反正這么多年以來,拍賣會舉行過三十四次,只發生過一次這樣的事情,還是那人喝多了,手滑。
最后怎么解決的,不知道,反正兩人是結仇了,并且那人還是個外省的大老板。
于此,榮哥的拍賣會里,也定了一個新規定,就是能抽煙,能吹牛,但就是不能喝酒。
“五萬..”而隨著這件字畫展示,很多人也開始了叫價。
一時間。
伴隨著隨著幾千、一萬加的喊聲,不一會就把這字畫抄到了十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