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實在不想看到那兩個人。
巫毒娃娃的事,說實話,仔細想想,何思蓉的嫌疑比較小。
何思蓉這幾年對自己怎么樣,袁月苓心里也有數。
何思蓉這么干,作案動機何在?
但若說100%排除她的嫌疑,袁月苓倒也沒有那個信心。
無論怎么說,因為不想看見某些人,就讓自己睡在橋洞下面,那也太蠢了,無非是親者痛仇者快。
周嵩……
他怎么還不回自己信息?
翅膀硬了?
自己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障礙和自尊心,放下面子去主動道歉服軟,他居然……不回?
打電話過去,居然還關機了?
袁月苓猛地從馬桶上站起來,一陣頭暈目眩襲來,她趕緊扶住了衛生間的墻。
眼前一黑一亮,自己已經坐在了學校的大禮堂中。
???
就像那天周嵩在賓館,看到袁月苓和杜鵬飛在前臺說話一樣,袁月苓同樣花了幾分鐘,才搞明白眼前是個什么狀況。
原來那天,周嵩就是這么看到自己和杜鵬飛說話的。
先前周嵩說是因為共生,自己還不信,只以為他在一旁偷聽。
這臺話劇叫什么來著……哦,對,《雷雨》。
舞臺上,一個戴圓框眼鏡,留胡子的老爺兇巴巴地對他的妻子說:“為你的兒女們做一個服從的表率!”
袁月苓中學的時候讀過《雷雨》劇本,記得這老爺名喚“周樸園”。
周嵩輕聲叫了一句:“好!”
……
那滿臉憂苦的妻子喝下那碗苦藥,直奔上樓。
周樸園卻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對身旁的兒女和下人們說道:“有病就要吃藥,這有什么不對?”
“說得對啊。”周嵩說。
“周公子,想不到你還挺大男子主義的。”坐在一旁的少女笑道。
大男子主義可不太好,袁月苓想。
“這不是大男子主義……”周嵩解釋道。
等等,坐在一旁的少女???
袁月苓沒有注意周嵩具體說了什么,只聽唐小潔嬌笑道:“周公子真的是很有思想深度的,與隨大流的常人不同,和周公子聊天很長見識。”
周嵩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也沒有啦,就是從小喜歡看書,然后喜歡胡思亂想。然后最近認識郁盼望以后,和她聊天的時候,她給我輸出了很多新觀點……”
“新觀點?”唐小潔笑道:“來自中世紀的新觀點?”
“對我來說是新觀點。”周嵩認真地說:“不管我認可不認可她說的,她都給了我很多新的思考和啟發……”
好啊,周公子,你很好,大哲學家,思想有深度。
我在外面流浪,你一點也不著急。
臺上周老爺逞威風,臺下周公子話劇么看看,唐小老婆郁小老婆左擁右抱……
此間樂,不思苓也!
袁月苓在內心口不擇言地一通亂罵,好像全然想不起,是自己不搭理人家,只怨恨這姓周的是渣男。
短時間內情緒波動太大,她被斷開了聯結,又回到了冰冷的衛生間。
她聽到沒有關緊的水龍頭,滴下的水滴,所發出的聲響。
“小姑娘,你怎么進去就不出來啦?我們要打烊了咧!”
衛生間外傳來飯店老板的聲音。
“來了來了,馬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