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盼望覺得非常生氣。
約好了11點半,現在已經快2點了。
面前的這壺茶,早就涼透了。
周嵩還沒有來。
從來沒有人敢這么怠慢郁大小姐。
從來沒有。
就因為他周嵩有移動距離上的限制,為了安全起見,自己才大老遠又一次跑到這偏遠的地方。
而且這個“校內小館”怎么看都不是太干凈……
他周嵩只不過是一個區區……
等一等。
自己似乎同時受到了“忿怒”和“傲慢”的影響。
郁盼望,不要限于誘惑。
深呼吸,吸,呼。吸,呼。
“沒關系。”郁盼望的臉上浮現出淑女的微笑。
“校內小館”的服務員想要走進包間,為郁盼望續一壺茶。
卻被站在門口的兩個,戴著墨鏡穿著西服的男子攔住。
保鏢接過那壺茶,走過來為郁盼望沏上,然后倒了一杯出來,先行喝了下去。
“嗯!”保鏢對郁盼望點點頭,又退回門口。
真的是有夠夸張,郁盼望想。
有一種犯人被全天24小時監視的趕腳。
不過,考慮到自己差點送了命,父母有些緊張過度也是可以理解的。
死亡……再一次離自己那么近。
對于基督徒來說,死亡不是結束,而是永恒生命的開始,郁盼望想。
如果自己真的死于“周嵩”的手下……郁盼望有自信獲得天國門票一張。
可是……
當那根棒球棍對自己舉起來的時候,當自己的手臂折斷的一瞬間,當“周嵩”露出他的尖牙利齒朝自己的脖頸處咬下來的時候,郁盼望還是害怕了。
那種恐懼,根本不受理智的支配。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我來這個世界一趟,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
我不能讓父母傷心……
也不想讓哥哥難過。
我的恐懼是正當的,郁盼望拼命說服著自己。
但是這種恐懼實在是太強烈了,以至于在看話劇的大禮堂再見到周嵩的時候,自己完全不想搭理他。
在扭頭離開,坐上奔馳V5之前,她瞥見了周嵩受傷的眼神。
是那么悲傷,那么無助的眼神……
“愛,就是能夠體會到別人的痛苦。”趙神父總是這么說。
“能夠直面并且克服自己的恐懼,才成稱為勇者。”老許則這么教育自己的獨生女。
“我們每個人,天生本該都是良善的。”李修女在課上的循循善誘又傳進她的腦海:“是因為我們不斷地受到他人的傷害……我們害怕再受傷,為了保護自己,因為恐懼,我們把自己封閉起來,然后又無意識地去傷害別人……”
是啊,那不是周嵩的錯。
如果自己因為自己的恐懼就讓周嵩受到傷害。
那我與那袁月苓何異?
郁盼望拿出藍封皮口袋版的《圣母小日課》,翻到“午后經”。
手機響了一下,是范熙發來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