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盼望的控訴擲地有聲,剛剛還在七嘴八舌的眾人,大都低頭不語,默默地拉大了彼此間的距離。
但是,郁盼望這話,在周嵩聽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小的時候,媽媽給我講過一個笑話。”郁盼望繼續深情地說:“有一個人,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行,一直擔心有一天天主會懲罰他。有一天,他在海上遭遇風浪,就祈禱說,天主啊,看在同船的無辜的人的份上,請救我們脫離險境吧。
“這時,天空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郁盼望繪聲繪色地模擬了一個老頭的聲音:“這么多年了,我湊齊這一船人,我容易嗎我?”
黑暗中,不知道誰笑出了聲:“啊哈哈——”
很快又覺得這個笑話相當不合時宜,笑聲又戛然而止。
“今天來教堂的這么多人,為什么最后被關住的是你們這些人,我想,祂一定是有所深意。”郁盼望總結道。
“這個,郁盼望小姐的話說得很清楚了,我作為警察,主持正義,緝盜追兇,那是我的天職。
“今天,既然萬能的,呃,天父?要求我們找出殺害袁月苓的兇手,我就會不遺余力地把這個人揪出來。”
陳警官似乎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現在是什么局面,大家伙兒都看得見。”老毒物背著手,也走到了人群的前面。
“出路出路沒有,吃的東西只有冷餐會的剩飯,外面暴風雪,屋里現在最多5度。
“硬挺下去,大家都得死在這,所以我建議,這個兇手,還是自己站出來吧。”
“常言道,放下屠刀,立地成……呃,成……這個這個,這個兇手,今天如果主動坦白從寬,天規有郁小姐,國法有陳警官,一定會為你爭取一個公正的裁決,啊?就不要連累這么多人給你陪葬了。”
老毒物的廢話雖然貌似在理,但從他嘴里說出來,還是引起了一陣奚落聲。
“我看這一屋子里,最不像好人的,就數你了。”不待周嵩說什么,大家身后已經有一聲音響起。
“嘿,小子,我可不太認識你,但是作為長輩,給你一句告誡,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老毒物抬頭看,發現是那個離家出走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時候睡醒了。
“我亂講什么了?袁姐姐出事,就見你一心想著趕緊走人,做賊心虛!”
“想走的人可不止我自己,你不要血口噴人。”
“想一走了之的人的確不一定是兇手。”唐小潔突然插話了。
老毒物向她投去感激的眼神。
“但是兇手一定是最最想一走了之的人。”
???
“還真是,就數這個老毒物張羅找出路最積極……”
“你是沒跟著,不知道,他還會撬鎖,從來都沒聽他說過……”
“哇,正經人誰會撬鎖啊!”
“不光撬鎖,還會挖墳呢,換成我,肯定不敢碰圣人的棺槨,他可好,說掀開就掀開了,攔都攔不住……”
“發現走不掉就想著討好郁盼望和警察,把自己摘出去……”
這些話語,仿佛在剛有微風拂過的湖面上,砸下了一塊巨石,砸出了一個可怖的旋渦,旋渦的中心就是手足無措的秦江堯。
“那么,真的是你嗎?真遺憾,其實我一直都還挺喜歡你的。”
陳警官從腰間亮出了手銬。
“這,這,這,你,你你你你們說話要講證據。”豆大的汗珠從老毒物的額角嘩嘩地冒了出來。
“證據,沒錯,你有自己無罪的證據嗎?”陳警官嚴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