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袁月苓說。
“這真的有必要嗎?”
趙神父指著自己的太陽穴:“當年,我真的有必要用這種態度對待他嗎?
“我是否本可以得體地拒絕他,然后與他保持合宜的社交距離?
“我是否本可以做得更好?
“是否自己的舉手之勞,就能給他人帶來莫大的安慰,但就是堅決不去做?”
袁月苓:“……”
“愛,就是同理心,就是共情。”趙神父攤開手:“我一直有一種感覺,但是沒有依據,所以就不敢亂說。”
“您說您說。”一直沉默著的周嵩開口了。
“阿斯摩太被趕走了,但是共生依然存在,這說明兩種可能性。
“第一種可能性,還有其牠的魔鬼影響著你們。這也是我催著袁月苓同學盡快領洗的原因。”
袁月苓有些不寒而栗。
“第二種可能性,共生,或許不是魔鬼的詛咒,也許是別的什么意義的存在,是天主的祝福也不一定。”趙神父說:“我不對這句猜想負任何法律道德責任。”
“您為什么會這么想?”袁月苓的聲音有些顫抖。
“因為,共生,給了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能夠體會彼此的痛苦。
“我覺得,這是一項莫大的祝福。
“圣子當年降生成人,也是為了體會人間的痛苦……”
周嵩看趙神父的目光轉變為膜拜。
趙神父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飲而盡,看向周嵩:“你也別得意,我說她不代表你就做得好。”
“對對對,是是是,您說的都對。”周嵩謙恭地說。
“你們兩個當中,但凡有一個擁有這項能力,這兩年的糾葛也許就不會發生。
“陶坤和韓蓮杰的那樁悲劇也不會發生。
“圣保祿宗徒他老人家還教導我們說:愛是含忍的,愛是慈祥的,愛不嫉妒,不夸張,不自大,不作無禮的事,不求己益,不動怒,不圖謀惡事,不以不義為樂,卻與真理同樂: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永存不朽。
“能領會多少,就領會多少吧。”趙神父笑道,把咖啡杯往桌子上一墩:“國際驅魔人協會的offer,你再好好考慮考慮,也和你女朋友商量商量。”
“哦……好。”
“時間不早了,我得上郁家去了。”
“替我……我們向郁盼望和她父母問好。”
望著趙神父遠去的背影,周嵩嘀咕著說:“這句話好耳熟啊。”
“哪句呀?”袁月苓問。
“能領會多少,就領會多少。”
周嵩說著,想起來了。
那是郁盼望那天勸他的時候所說的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