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月苓推開他,露出幽怨的眼神。
“要不,寒假別回去過年了,萬一他們對咱們下手呢?”周嵩緊張地思考著:“你爸媽欠多少債?我們家能給的,應該比陳家多,我可以為你贖身……”
“我不是妓女!”
“不是……我是要幫你……”
“總之,我本來準備讀內魔古大學,離家里近一點。”袁月苓繼續回憶道:“自打那以后,我就拼命地想要考遠,越遠越好。不管他們怎么反對,我都不肯放棄……”
“所以你才會不遠萬里來魔都上學。”
“還不夠。”袁月苓像一只受驚的小鹿一樣,緊緊貼住周嵩:“只要我留在國內不出去,他們還是會找到我,抓住我……”
她的指甲嵌進了周嵩的背,自己卻絲毫沒有察覺到疼痛。
“袁月苓你冷靜一點……”周嵩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直覺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并不一定如袁月苓猜測的那樣。
他相信有父母會把女兒賣給婆家換取利益。
他也相信有父母會把死去的或將要死去的女兒賣給人家,許陰婚。
但是把活著的女兒害死,只為了陰婚?
天下絕無是理。
倒不是他周嵩對人性之惡有什么過分樂觀的估計,只是這實在是不劃算。
怎么說也是親生女兒,冒著擔刑事責任的風險,做這樣的事……?
他不熟悉袁月苓的父母,但是他熟悉袁月苓。
他很熟悉袁月苓這種,因為捕風捉影和無端的猜想,從而恐懼到歇斯底里的狀態。
這是他最不喜歡的袁月苓,他最害怕的袁月苓。
話雖如此……這也是他最心疼的袁月苓。
這孩子,究竟經受了怎樣的創傷,才會……?
“只要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周嵩拍著袁月苓的背,柔聲安慰道。
即使內中大概率有隱情,小心一點總是不會有錯的。
身為她的男人,必須要保護好她,必須要讓她覺得安全……
“還有一件事,我之前一直瞞著你,我希望你可以原諒我。”袁月苓坐起身來,雙手抓著被子:“關于鏡中……”
周嵩的手機鈴聲刺耳地響了起來。
在這種環境場合下,多少顯得刺耳與不合時宜。
“去接。”袁月苓似乎冷靜了一點,戳了戳周嵩的腰。
“不管它。”
“接吧。”袁月苓支棱起身體,拿過周嵩枕邊的手機,遞給他。
“喂?哪位?”周嵩不耐煩地問道。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一個熟悉的女孩的聲音。
“周嵩呀,我是毛老師。”
“啊,毛老師你好你好。”周嵩趕緊換了一副口氣。
他已經猜到毛老師接下來要說的話了。
“周嵩呀,你怎么又沒去上課呀?你都多久沒來上課了?”
“啊?我昨天才……”
“周嵩啊,你這個學期,一共才上過幾次課啊?羅教授說,你今天下午再不來,這學期就別想及格了。”
“來來來,一定來。”周嵩連忙說。
“你還拉著袁月苓也一起翹課?”毛老師的語氣酸溜溜的。
“啊這……是她沒叫我起床……”
袁月苓的臉上飛起一陣緋紅,站在床上,咬住自己的小枕頭,用力踩了他一腳。
“啊!!!!!!!”周嵩慘叫道。
“你鬼叫什么?周嵩呀,你自己擺爛不要拖袁月苓下水好伐?你下午上完羅教授的課,來輔導員辦公室一趟。”
“OOKK,穩的。”
“你別跟我嬉皮笑臉,”毛老師的語氣變得很恐怖:“你要是再敢鴿我,等死吧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