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呢,他非常聰明,從來不用大人操心,將來肯定也是985211,到時候肯定是用不著我這個做姐姐的操心的,沒準還能幫襯我呢。”袁月苓笑盈盈地說。
周衛東點點頭。
他對袁月苓的話是喵信喵疑,但是袁月苓極強的求生欲讓他覺得挺滿意。
“對了,我記得你們那兒結婚彩禮要求挺高的,當年我還介入調解過幾場彩禮糾紛,現在還是這樣嗎?”周衛東裝作不經意地開了一個新話題。
好家伙,來者不善啊。
“這方面的事情我不太清楚,”袁月苓謹慎地回答著:“畢竟我還小,沒怎么聽過這方面的事情,高中畢業我就出來了。回頭我可以問問我父母這方面,但是以我對他們的了解,他們都是很通情達理的人,肯定不會出現跟網上新聞那樣……”
“啊,是啊,這就是地域文化的差異所在了。”周衛東無視了妻子使來的眼色,繼續闡述這個話題:“你像我們魔都這邊,基本上都是沒有彩禮這一說的,內地就和我們不同。我妹妹的女兒,也就是周嵩的表姐,前兩年出嫁了,一分錢彩禮也沒收,還帶過去幾套房子。”
“啊,那挺好的。”袁月苓說。
“我們呢,本來也是希望周嵩能找個本地人的,沒有歧視的意思,無非就是圖個文化差異小。”周衛東又點著一根煙。
“可以理解。”袁月苓言不由衷地說。
周衛東繼續說道:“不過感情這種東西呢,歸根結底還是要看你們年輕人自己,我們做長輩的,也不好過多干預。
“周嵩他有多喜歡你,我們是知道的,不然你們毛老師也不能三天兩頭往我們家里打電話。”
見周衛東哪壺不開提哪壺,袁月苓低頭道:“過去的事情,都是我不懂事,給叔叔阿姨們添麻煩了。”
這話說出來,心里頓時就是滿腹委屈。
袁月苓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要為了這些事向周嵩的父母道歉。
“這話你就說得不對了,這幾年的事情,周嵩和叔叔阿姨向你道歉才是應該的。”周衛東正色道:“叔叔這話的意思是,只要你們兩個人能夠好好相處,叔叔阿姨一定是盡全力支持你們的。”
“謝謝叔叔。”袁月苓微微欠身致意,心里卻覺得對方應該沒那么容易讓自己過關。
接著,周衛東又問袁月苓,到底是怎么和周嵩好上的。
見實在躲不開這個話題,袁月苓只得取材于生活,半真半假地搞起了現場藝術創作:“其實我和周嵩在大一剛開學的時候就互相喜歡,但那時候我不知道那就是感情,只把他當朋友。因為我大學的時候本來沒打算談戀愛的……”
宋愛英插道:“大學生了,也應該考慮未來的婚姻和規劃了。魔都這邊,中學生談朋友都很多,老師和我們家長也都挺支持,只是周嵩他一心學習……”
“你別打岔,讓小袁講下去。”
“后來我拒絕他以后,他一直糾纏不休,我就越來越煩他,然后就惡性循環。”袁月苓說:“直到前不久,我忽然生了一場急病,被同學送到醫院急診,當時的情況非常危急,大家都覺得我快去了。”
“這,怎么回事?”周衛東關心地問。
袁月苓沒有正面回答:“我在瀕死之際,腦子忽然冒出來周嵩這個人。
“當時我身邊只有幾個室友,父母兄弟也都遠在天邊,我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忽然很想再見周嵩一面。
“我知道,在這座城市,最關心我的人只有他。我覺得我就是死,也得死在他懷……身邊。”
袁月苓深情款款地胡編,把自己都感動了。
“啊,所以那天周嵩本來要回家,結果沒回,就是因為你。”周衛東說。
“當時周嵩其實已經放棄我了,不肯回來,我說,只要你回來,我什么都答應你。”
“于是,他回來了,你沒事,他要求和你交往。”周衛東說。
“嗯,后來我住院期間,也是周嵩一直無微不至地照顧我……”袁月苓說:“再后來,也就慢慢相處出感情了嘛……”
“原來如此,”周衛東點點頭,感嘆道:“人不到面臨死亡的時候,往往都不知道自己真正在乎和想要的是什么。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