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月苓氣喘吁吁地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已是后半夜。
這讓袁月苓感到有些力竭,但那夢境中的感覺又讓她有些留戀。
滾燙的汗珠從額角淌下,跨過眉毛,留在眼皮上搖搖欲墜。
袁月苓用手背去擦,但意料中的濕潤卻落了個空。她連忙閉上眼睛,抓起枕巾抹了一把,而那不存在的汗珠在短暫的掙扎之后,便落入了眼簾,一陣蟄痛讓袁月苓眼淚直流。
……
袁月苓驚恐地愣了好一會,才終于意識到了這是怎么回事。
她一直不敢去猜測的事情,終于還是回來了。
周嵩,周嵩,你做了什么?
你在干什么?
你能聽到我嗎?
回答她的,唯有內心死一般的寂靜。
袁月苓掙扎著拿起手機,打開通訊錄。
那個熟悉的名字已經被刪了。
她憑借記憶輸入了11位數字。
“嘟——嘟——嘟——”
撞擊的感覺遲緩了下來,但是沒有人接電話。
隨后,她感覺自己的腳掌觸碰到柔軟的地毯,電話終于被接通了。
“喂?”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
“是我。”袁月苓說。
“我知道。”對方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在干什么?”袁月苓問道。
還沒等對方回答,袁月苓便意識到多此一問:“你在跟誰做?”
“沒事我掛了。”對面沉默了幾秒鐘,毫不客氣地回答。
“你等等,”袁月苓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你既然有了新的相好,為什么要答應阿拉狄亞讓共生回來?”
“什么,共——”對方的語氣很疑惑,然后袁月苓感覺一只手掌覆蓋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在說什么啊?”接著,那只手又放開了。
袁月苓抬手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很疼,證實了這不是噩夢。
周嵩不說話了。
一個慵懶的女聲由遠及近:“周周,怎么了,誰這么晚來電話……”
那個聲音十分耳熟,袁月苓下意識地把電話掛了。
她在自己的床上蜷成一團,把頭埋進了膝蓋里。
她感覺到自己光著腳站在冰涼的瓷磚上,腳指頭還踢到了東西。
疼得袁月苓“嘶——”了一下。
接著,電話又打了過來。
袁月苓猶豫了一下,接了。
“聽我說,袁月苓,我沒有答應魔鬼,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周嵩的語氣有些著急:“但現在不是研究這個事情的時候,你現在人在哪?”
袁月苓猶豫了一下:“就在我們上次見面的教堂附近,我住的地方。”
“那地方可遠了,你有什么身體不適嗎?”周嵩問。
“不好!”袁月苓大驚。
換下睡衣,袁月苓穿上內衣內褲,套上一件T恤和短褲,踩著涼鞋就出了門。
“怎么樣?還是打不到車嗎?”
“嗯!這地方太偏僻了,我——”袁月苓快要哭出來了。
“這樣,你發定位給我,我讓小潔開車現在過來接你。”周嵩果斷地說。
“好——等等,有司機給我打電話了。”
那網約車司機聽說袁月苓是單身女性一個人,隨便找了個托辭就把訂單給取消了。
袁月苓徹底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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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呀,大半夜的,做了一半要走,還讓我給你當司機?!去接袁月苓??!!”唐小潔繞是脾氣再好,此刻也忍不住發了飆。
“對不起對不起,情況緊急,請你相信我這一次。”周嵩雙手合十作揖。
唐小潔雙手把被單往全身一蒙,躺回了床上:“不去!滾蛋!”
周嵩躊躇了一下,默默地穿上松垮的四角內褲,T恤和長褲。
周嵩走到門口,從門后面的衣帽鉤上抓下了唐小潔的手包。
“這件事情很復雜,一句話兩句話跟你解釋不清,人命關天,我必須馬上去,一會我回來,把一切都告訴你。”
“你今天出去了就別回來了。”唐小潔放狠話:““渣還渣得振振有詞?見鬼!”
“我告訴你,這世上真的有鬼。”周嵩帶上房門,直奔車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