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你啊?你不是在匯南的轄區嗎?”周嵩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正常人事調動。我還想問呢,怎么又是你啊?”戴眼鏡的青年警察長得好像文章:“上回你還知道拐彎抹角的,怎么,這回改直球了?”
“這回她真的是遇到危險了。”周嵩誠懇地請求。
“先別這回,說說上回吧。怎么回事?”
“上回就是個誤會,我承認上回她就是想和我分手,但是后來我們和好啦,這回她是真的遇到意外了,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啊。”
“我信你個鬼,上次你這算報假案,是我們沒追究知道嗎?”長得好像文章的眼鏡一拍桌子:“要是每個群眾每次鬧分手都要來這一出,我們還怎么開展工作啊,啊?”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從你們上次見面到現在不到24小時,從你們最后聯系到現在不到12小時,這充其量就是一個晚上沒回家啊。二十幾歲的成年人了,魔都是什么地方?你以為小漁村啊?每一個頭一天晚上夜不歸宿的女的,第二天我們警察都要查嗎?萬一真查出點什么你們接受得了嗎?”
“你這話什么意思——”
“小兄弟,”眼鏡放緩了口氣,換成了魔都本地方言:“儂啊是本地人啊,個種外地女寧脾氣壞來西的,何必吊了伊身上相呢?跑就讓伊跑,阿拉再尋一個——”
“哎,你這是怎么說話呢?”旁邊一直只是給周嵩幫腔的老毒物也被惹到了。
“我還沒問你呢,”聽老毒物不客氣,眼鏡的態度也冷了起來:“去年年底被告強奸的那個是不是你?案子結了嗎?”
“婚都結了,證也領了,不勞政府費心。”老毒物脖子一梗。
“領證在民政局等了好久吧?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我這得先給你們銷了案,他們才能給你們發證。好好日子不過,都喜歡來警察局嘮嗑,真就一家人只進一家門是嘛?”眼鏡警察一副手銬拍在了桌子上。
其實,由于離婚冷靜期的緣故,法律上何思蓉現在還是胖哥的妻子。見他倆把一件不存在的事情聊得有來有回,周嵩心中暗暗納罕。
警察手邊的電話忽然響了,他接起來,老毒物也順勢蔫坐了回來。
“行了,你倆也是……不想回去的話,就待這清醒清醒,想清楚再走。那有水,自己倒,我一會兒回來。”說完,他又看了周嵩和老毒物幾眼,轉身進后面了。
“會不會真的是你小題大做了。”警察離開后,老毒物小聲地問周嵩。
“我這事跟警察說他也不能信,沒準把我當瘋子。你怎么能也不信呢?”周嵩嘆了口氣,起身去接了杯水,就著水又吃了一塊餅干。然后他搖搖頭,掏出手機,再次翻看昨天的幾條消息,反復聽那僅有的一條語音。
“狗子,乖,吃飯啦————————
“狗子,乖,吃飯啦————————
“狗子,乖,吃飯啦————————
“行了,別給我喂狗糧了,你吃什么呢?給我也吃個,我餓了。”老毒物聽得煩了,想要轉移注意力。
周嵩隨手掏了兩塊餅干丟給他。
“狗子,乖,吃飯啦————————
“不是,你真給我吃狗糧啊?”老毒物很快把餅干扔回了周嵩臉上。
“你有病啊?”周嵩瞬間有點火氣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