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話,他越說越小聲。
實則是因為他并沒有什么底氣。
他確實是給了吳勇“七十二”貫錢,但只是名義上的七十二貫。
他現在,可是堂堂一知縣,去買這稻種,怎么的也要給帶你優惠吧。
便名義上撥付了七十二貫錢,實則上,就...七十貫錢。
他想著,他這一次要買四千斤的稻種,買的多,怎么的也要給一點優惠吧。
憑借著他的面子,抹個零頭應該不是什么問題,七十貫已經足夠了。
而吳勇呢,當了這么多年的管家,對于吳知縣確實是了解得很。
對于吳知縣吩咐下去的事情,應該要如何完成,也清楚的很。
這些年下來,每當他到某一個鋪子上去購買某一貨物的時候,他都會從中省一點,裝入自己的口袋。
而那些掌柜的一聽是知縣要買,這便宜就便宜點吧。
誰愿意與知縣論長短,破財消災吧。
這每一次都能順利的買下貨物,吳勇也就越來越囂張了。
既然售價七十二貫的稻種,吳知縣認為花七十貫錢便可以拿下,為何就不能用三十六貫錢呢。
畢竟,這一次面對的是沒有任何背景的莊稼漢。
這便有了昨日半價購買稻種的事兒。
而吳知縣,雖然口口聲聲的說此事乃是吳勇的私人行為。
但說這話他畢竟底氣不足,這便匆忙的吩咐衙役將其押入了牢房。
“你給了吳勇七十二貫錢?好好,我這就給我爹說,讓他提審吳勇,若真是如此,我立馬給吳知縣你賠禮道歉。”
程處默現在只是散官,沒有實權,但是他老子有。
吳知縣尷尬的笑笑:“這點小事,就沒有必要麻煩盧國功了吧。”
他不敢在繼續和程處默聊下去了,索性,便回到了公堂之上,對著李治恭敬道:“晉王,今日讓你看笑話了,下官...”
李治打斷他的話:“今日若不是本王湊巧路過此地,進來旁聽,還真是要錯過這一出好戲,從而也無法知道,吳知縣私下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呀。”
“晉王...”
李治根本就不在聽吳知縣任何的解釋,哈哈大笑兩聲,離開了縣衙。
接下來的幾日,在長安城內,無論是酒樓亦或是小攤;無論是有錢人家的餐桌,亦或是尋常百姓的飯桌。
都在議論這長安縣衙,吳知縣巧取豪奪的事兒。
這一個人說或許是假,但這議論的人多了,那就不可能是空穴來風了。
雖然只是一區區知縣,但依然被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的御史捕捉道了。
早朝。
李二嘴角掛著一絲怒氣:“豈有此理,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居然還有人敢如此行事。”
李治就道:“陛下,這一次若不是那名為蘇棠的小小監市,膽敢與吳知縣公然對峙,恐怕,還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蒙受不公。”
李二忽然道:“蘇棠?可是那掌握了畝產千斤稻種的蘇棠?”
“回陛下的話,正是。”
“這就有意思了,朕還真想見見這蘇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