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云緊著便道:“是要杖斃的!”
慕靜漪見自己的丫鬟不動,回頭見晴風拉住了晴荷,一下子氣急的反手一耳光打在晴風的臉上:“吃里扒外的賤貨!”指著另外幾個,“還不快去!”
晴風嘴角瞥了瞥,索性就退到一片不動了,冷眼看著這一場鬧劇。
晴荷幾個卻也不敢動了,若是如往日那懦弱的四姑娘不吭聲便罷了,可真要告到老爺和老夫人那里,二姑娘自己撇清都來不及,怎么會幫救她們啊!
繁漪臉色一沉:“拿了東西給我滾!”嘴角微掀,“記得留下一件做做戲。”
慕靜漪捏著帕子站在原地壓不住怒意的顫抖著,衣裳上的合歡花好似在風中欲飛,忽的轉身進了左次間,砸光了梳妝臺上的所有東西,眼見一件剪子在光線下閃著幽光,拿了在屋子里絞碎了所有能絞碎的東西。
末了,含了一抹陰毒的目光撇過書房里的繁漪,怒意沉沉的離開了。
自來都是二姑娘囂張的來又囂張的去。
這會子卻見她囂張的來,怒意滔天卻又無可奈何的離開,而自家主子依然一副淡淡神色的在看書,下頭的丫鬟婆子驚訝又害怕。
有個伶俐些的丫頭忙去庫房搬了新的枕屏和幔帳過來,不管主子是不是真的能翻身,先討好著總不會錯的。
于是,一下子個個忙碌了起來,一會兒工夫就把稍間收拾了干凈,就好像一切從未發生過。
“把東西留好了。”
管著針線的阮婆子應了一聲,小心問道:“那,姑娘需要奴婢修補嗎?”
“不必。”繁漪從桌下的一個小木盒里拿了幾兩碎銀子出來,讓晴云送到婆子的手里,“天氣涼了,你們自己去買點酒吃了暖暖身子。有什么事想告訴我的便告訴我,不想說的也無妨。只叫你們聽明白一件事,誰敢拿著外頭人的銀子謀算我,只要我不死,死的便是你們。”
如今院子里加上晴云也就九個丫鬟婆子,齊刷刷的低了頭,聲聲“不敢”。
把人都打發了出去,晴云擰眉道:“從前走拿走了,好歹留一身兒應付外頭,今兒全絞了,眼看著再下一場雨就要冷下來了,沒有厚實的衣裳可要怎么辦啊!”
去翻了翻箱籠,實在找不出一件稍稍厚實些的衣裳,急道,“二姑娘自來刻薄,誰得罪她都要倒霉。今日姑娘這樣是痛快了,可您的日子怕是要更難了。”
“你冷靜點,坐下。”繁漪笑著拍了怕身旁的軟墊,“你覺得我真的很好欺負么?”
晴云搖了搖頭:“是、是夫人有意挑唆了二姑娘來刻薄您。姑娘從前只是為了老夫人忍著而已。老夫人在,您吃吃虧不去求助,夫人心頭舒服了,日子尚能過。若是如今就求著老夫人事事做主,一旦、一旦……夫人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您的。”
繁漪笑了笑,“小丫頭還挺聰明的。”
晴云抿了抿唇道:“不是奴婢聰明,而是夫人做的太明顯了。二姑娘鬧一回兩回的她尚且說不知道,可回回這樣夫人卻回回不知道,奴婢再笨也看的明白了。府里的人便都看得明白了,便也都覺得姑娘好欺負了。”
繁漪點頭低頭看著地上被香料性子燙過的痕跡,眸色悠長:“知道為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