鬢邊一支白玉簪,簪頭雕成了并蒂海棠,吐著幾縷細長的流蘇,溫潤和澤。
宛若臨水照花的水仙清幽雅致。
大約也是詩文精通的,那美麗的笑色里便也含了幾分清傲。
姚聞氏呷了口茶,帕子輕輕拭了拭嘴角,含笑道:“原是母親也想來的,只是前兩日被定國公世子夫人拜托了去說親,所以今日便不能來了。”
定國公世子夫人是姚氏的堂妹,姚家嫡長房的嫡女。
老夫人微微一笑,降紅色的外袍稱的老人家氣色紅潤:“這可是喜事了。親家夫人這是又要得一個大紅封了呢!沈世子的嫡長子身份何等尊貴,到不知相中了哪家的姑娘了?”
定國公和皇帝是發小,如今在內閣為次輔,世子是禮部左侍郎,子女嫁娶也都是高門之家,乃是真真正正的清貴世家。
唯一的嫡女還是皇帝欽封的華陽公主,靠著軍功自己掙下的爵位。丈夫是魏國公亦是正一品的大員。
帝后尤是偏寵,視如親女。
手里一枚“如朕親臨”的玉牌,便是宮中也可隨時進出,地位可謂至高無上了。
姚聞氏眉目舒展道:“是睿郡王家的平原縣主。”
楚老夫人點頭感嘆道:“宗室的小娘娘啊!那可真是好福氣了。”
姚聞氏抿唇一笑,意味深長道:“沈大公子十七便中了進士,是少有的青年才俊,將來更是要繼承爵位的,又有那么多世家豪門的至親姻親,什么樣的好人家姑娘娶不得。”
繁漪的眼神與楚白氏身旁的楚懷熙觸了一下,表姐妹兩人也不過淡淡一笑。
屋子里有一瞬的沉寂,奇怪的氛圍促使著廊下的風忽忽的回旋,急促的揉捏著人心。
巳時的太陽已然高升,燦燦然有幾許碎金的顏色,投在屋檐上折進屋內,明晃晃之中塵埃和光同塵,好似彼岸花的花蕊,星星點點。
慕文渝瞧了姚聞氏一眼,笑道:“我倒是耳中也聽到了一件好事將近。”
老夫人指了她笑道:“有什么喜事說來一起聽聽沾沾喜氣兒,還賣關子,長不大!”
慕文渝的目光往楚大太太出瞧了一眼,笑意深深道:“右都督洪文亮洪大人家的嫡長子繼娶,聽說請了華陽公主出面說的親呢!”
洪家雖不是什么有爵人家,但洪文亮是皇帝的心腹大將,正一品的官職,數十年里征戰各處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多少武將都是他一手提把起來的。
門第可謂煊赫。
洪夫人與華陽長公主,年少時便是閨中密友。
這樣的人家身邊皆是豪門姻親,人脈當真無可匹敵。
姚聞氏與華陽長公主倒也有些往來,卻是不曾聽說,好奇道:“少夫人何處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