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姜家女有沒有勾引九卿已經不重要了,兩人有沒有首尾不重要了,那個被帶回府的有孕賤婢也不重要了,而自己孫女被人拿住了把柄卻是扎扎實實的事!
連個男人也抓不住!
生生把一條可以將上官家推向大族地位的平坦之路鬧成了這個樣子!
那種女子,等成了親再去拿捏也不遲,偏要在成親前鬧出那么多事。
廢物!
真是廢物!
事到如今精明如上官老太君,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孫女分明一開始就被姜家的內斗給利用了,如今整個上官家都被裝進了套里,成了旁人算計里的棋子,后續如何發展,上官家的名聲能不能保得住,還得看姜家人的姿態了!
那姜太夫人,好厲害的手腕!
難怪她們如此淡定,根本就不需要她們去解釋什么,一旦逼得她們退婚,姜家女嫁八抬大轎進抬進蘇家大門,旁人只會說是上官氏有不可饒恕的罪責才讓蘇家不顧姻親的臉面執意退婚。
屆時,流言席卷,會將上官家抨擊成什么樣,誰也無法預料。
難怪!
難怪女兒今日避而不見,原是已經怨懟到了極處!
此刻上官太夫人對上官氏惱到了極點,只勉力維持了平靜面目,可今日來的目的,要求趕走府內賤婢之事怕是不能了。
訕訕了幾句,起身正要離開,就聽垂花門方向有婆子的驚呼聲,隱約吵嚷著“趕緊叫大夫”、“小產了”之類的字眼兒。
上官大夫人目光往私下巡了巡,叫去后院打探那賤婢眉目的女使還沒出來,眼皮便不受控制得直跳。
果不然,沒一會兒蘇九卿陰沉著臉,手里提著個女使出來,見著上官大夫人便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樣,把手里的女使往地上一丟,抬腳狠狠踹過去:“你自己說,還是去衙門用了刑再說!”
那女使顯然已經受過一遍“伺候”,臉蛋上青紅交錯,全然瞧不出往日的眉目。
連滾帶爬到了上官大夫人的跟前,抓住她的衣擺口齒不清的哭喊著:“夫人救我!是大姑娘、是大姑娘叫我做的呀!”
有溫熱凝滯的風撲來,“收買”二字似刮骨的刀緩緩貼膚而過,雖不疼卻寒徹周身。
上官大夫人的眼神仿佛熔巖噴薄,卻也驅不散自心底散發出來的寒意:“你可想仔細了說,別受了皮肉之苦便胡亂栽贓,攀咬主子是要杖斃的!”
那女使仿佛是怕極了再被用刑,腫起的眼睛突瞪著,矢口否認自己在攀咬:“奴婢沒有胡說,昨日姑娘曉得表公子外室有了身孕便把奴婢叫了去,給了奴婢銀子,叫奴婢一定跟著夫人來蘇家,找機會進接近那賤婢,想辦法讓她流產的!”
風揚起蘇九卿身后的黑色發帶,在熱烈的陽光底下宛若困頓的蛟龍瘋狂的掙扎,目色似深山老林里孤鸮于枯敗腐爛之地韓歡散發著陰沉:“好好好!我算是見識了那毒婦的陰毒!戕害人本事無人能比,到不知是跟誰學來的!我好好的孩子就葬送在你們上官家手里了!”
上官大夫人用力拽回女使手中的的衣擺,明艷富貴的牡丹皺成一團,便如她此刻的心思,饒是再有玲瓏心思也經不住小輩如此刻薄羞辱,面色難堪卻還得面前維持著她端莊穩重的姿態。
眼神掠過伯爺,瞥了瞥唇道:“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你是未成婚的郎君,哪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