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姜柔便以給皇太后請安的名義進了宮,在清華門正巧遇見了進宮面見舒貴妃的伯夫人。
沒過幾日舒貴妃便傳了口諭把上官老太君請進宮去。
回來后便毫不猶豫決定讓上官氏與蘇九卿退婚。
上官大爺原以為舒貴妃叫了母親進宮少不得要威勢壓人,指責他上官家女的不是,卻見老太君笑意盈面的進來,一開口就是讓他去平意伯府退婚。
“母親,如何忽然決定退婚?”
上官老太君得意的笑開:“舒貴妃能得寵到底不是沒道理的,說話忒是客氣,只說蘇九卿不配我們大姐兒,并許諾,讓咱們大姐兒嫁進元郡王府,做郡王妃所出六公子的正室太太!”
上官大爺眼眸一亮,以拳擊掌,連載屋子里轉了三圈,喜道:“果真?”
上官老太君端了茶盞細細呷了一口:“今日這茶清爽的很!舒貴妃在陛下跟前說話有分量,她既把姿態放的溫和,咱們也不能頂著干,以后少不得還要打交道。”
上官大爺在一旁的瑞**椅上坐下,雙手在膝頭輕輕搓了搓,朗朗笑道:“自是自然,少不得還得看在三殿下的份上。得罪了舒貴妃,不值當。”
灑金絹子壓了壓唇角,上官老太君難掩眸中傲氣:“元郡王的女兒入嗣了德睿太子一脈,乃是李氏皇族正室嫡支的尊貴人!元郡王能在宗室里有那么高的地位,皆是因這個緣故,可見血統尊貴的重要。若是能進元郡王府,那便是真正的皇親國戚!”
越說越歡喜,金線在萬丈晴線的照應下閃爍著謠言的光芒,越發襯得上官老太君那飛揚的眉器滿意得,“六公子是元郡王妃中年所得,最是寵愛,待大姐兒生下嫡子,她在郡王府的地位就穩了,又豈是一個小小伯府能比的?”
上官大夫人舒了口氣,她就怕婆母堅持不肯退婚了,女兒若真是嫁進了伯府,未來的日子可以想見,絕對不會順遂的。
這樣也好,做了宗室公子的正室太太,身份就是真的不同了。
一旦難題解決了,心里就會生出不甘與怨毒,她咬牙道:“難不成要白白便宜了姜家的賤人不成?大姐兒心里怕是不會痛快。”
“便宜她?”上官老太君重重一哼,精明的眸子微微一瞇,眼底細碎的光瞬間凝成淬了毒的箭矢,直欲將人射穿,“就怕那賤人無福消受。”
上官大夫人端了糕點到婆母的手邊:“母親打算怎么做?”
上官老太君捏了沒梅花糕慢慢吃了,精明的眸子遠遠望著庭院里的一樹鳳凰花,細風微晃里,恰似一團濃到抹不開的血色,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姜家不是也忙著掙么?以為拿住了林婆子便是拿捏住了上官家,她姜慕氏還太嫩了點!”
上官大夫人輕輕一笑:“母親說的是。”微微猶豫了一下,“若是把慕氏逼急了,把林婆子推出來叫嚷該如何是好。”
老太君暼了她一眼,出口滅人性命的話仿佛捏死一只螞蟻那么輕松:“把那賤婢家里的全都扔去亂葬崗。”
上官大夫人細細一品,立時明白過來,笑道:“母親這招厲害,到時候即便林婆子說了什么,咱們自可說她是在報復攀咬!她還是上官家的契奴,誣告主家,也是死路一條。她死了,便什么都了結了。”
上官老太君有些不耐的沉了沉臉:“讓姐兒病一陣子,若是攪和了同郡王府的親事,她那條命要不要的也便無所謂了。上官家有的是姑娘可以頂替她。”
上官大夫人的笑意一窒,忙屏息凝神垂首應是:“兒媳知道,母親放心。”
上官大爺到底是官場上行走的,并不贊同:“慕氏娘家爹可是右都御史,舅舅又是刑部侍郎,義兄又是鎮撫司的同知,若是叫人捉到了把柄,怕是不妙。”
可惜那對婆媳對他的謹慎卻都沒放在心上。
沒過幾日,外頭漸漸又有新版本的流言隨著夏日雷暴傾盆至大街小巷的每個角落,更將蘇九卿妾室的懷孕流產全數轉嫁到了沁雯的身上。
漸漸的更有人指名點姓的議論鄙夷起來。
直指鎮北侯府大房嫡長媳慕氏眼瞧著三房姑娘的名聲挽回了,不甘心謀劃那么久還是得不到,這才再次散播謠言,非要毀了那隔房的小姑子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