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人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蘇伯爺不免心里咯噔了一下,想是事情不會簡單,旋即慶幸,還好是退婚了,不然鬧出個枝節來,誰知道那對婆媳會不會又不肯退婚了。
見她倒是強勢的很,榮氏冷笑道:“姜家姿態溫和了些便當我們是好欺負的,我侯府的女眷也是你們這起子小人可以隨意攀咬污蔑的!當面一跳背后一套,你上官家做的倒是漂亮極了!”
太夫人嘴角頗是和緩的揚了揚,顯得慢條斯理了些。
然而太夫人是在殘酷爵位爭斗里將兒子扶持起來的,又怎么會只是個和氣的老人婦人,平淡的語調下字字不可客氣:“本以為上官家是識趣兒的,倒不想是這般識趣兒法的。攀上了元郡王府的高枝兒就以為自己身份不同了,是不是得意的太早了些?”
上官大爺行走官場,無根無基能走到今日終究還是有些敏銳的,但聽太夫人說起與郡王府的婚事,目色一凝。
這樁婚事少不得他那妹妹求到舒貴妃面前去,好讓他們放手退婚,蘇家知道不奇怪,然女兒尚未退婚,這事未露了眉目出去。
她鎮北侯府的人是如何知道的?
眉心攏起山川,莫不是這兩家當真已經串通好了?
他看向蘇伯爺,卻見他目中也有驚訝,不像是假裝,心下大感不妙,卻也不肯輕易泄了底,看著太夫人微微一禮道:“還請姜太夫人明示。”
太夫人不疾不徐,卻是轉向了伯爺,和氣一笑道:“今日打擾了,有些事咱們幾家也該有個了結,再拖,怕是要成了京里頭的笑話了。”
蘇伯爺不明其意,卻也曉得她所說之事為何:“太夫人客氣了,有什么請您盡管說,咱們今日定好好解決了。”
太夫人摘了手腕上的珠子慢慢撥著,須臾方掀了掀眼皮睇了上官家人一眼,微微一嗤,“明示?好!今兒就與你們明示。”
一頓,神色沉然肅肅了起來,“昨兒捉了幾個行為鬼祟之人,一說蘇家奴婢,一說上官家奴婢。使了點兒手段,蘇家奴婢口供稱上官家的收買她出去散播謠言,污蔑栽贓我侯府女眷。上官家的奴婢卻又說是你蘇家收買了她去露口風給外頭曉得,蘇世子與我侯府女眷確有牽扯。外頭的流言想必伯爺和上官大人這幾日也聽了不少,不知二位對自己府里出了這種奴婢有什么想法?”
果然是栽贓!
她不是孫女那沒腦子的廢物,即便要給慕氏和姜沁雯吃點教訓,叫她們曉得得罪自己的下場,卻也絕不會在孫女與郡王府的婚事定下之前做!
頂多是在旁人來府上套話的時候,故意模棱兩可的替孫女委屈罷了!
上官老太君蹭的站了起來,又緩緩坐下,此番便是更加昂起了頭顱,她倒不信大刑用下去這幾個賤人會不吐出實話!
到時候誰吃官司還難說呢!
她譏諷的掀了掀嘴角,嗤道:“你休要血口噴人!上官家何時做過這些!以為拿了幾個奴婢口空白牙的亂說一氣便能顛倒黑白了么!”
太夫人卻看也沒看她一眼,依然澹澹篤定。
栽贓,又如何?
只要這幾個人進的刑部牢獄,誰能問出什么來?
何況,這些人在各家之間行走,明示暗示的煽風點火也沒少,也不算冤了她們。
蘇伯爺不意外頭越發猖狂的謠言竟還和自家有牽扯,下意識將目光落在岳母妻舅身上。
莫不是他們為了報復慕氏拿捏了林婆子而算計栽贓?
因為九卿不滿這樁婚事,與上官氏反目成仇,為了出氣便想引得蘇姜二府不對付,讓所有人都不太平?
越想越有可能,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絕對是他那岳母做得出來的!
蘇伯爺忙起身同太夫人一禮,道:“姜姑娘溫柔賢淑,我夫人是極喜愛的,回來也常夸了好,卻也不敢如此勉強這樣好的姑娘來配無狀犬子的!太夫人誤會,絕無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