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云溫溫一笑:“國公夫人說的是,不過再不好看,也是算計之人自己的事兒,咱們可沒必要為了這么個爛污東西咽了這份兒委屈!瞧瞧靈姑娘,今日被人下迷香,指不定來日要怎么害她呢!國公夫人心疼小輩,怎么能如此含糊了過去呢?”
繆氏一副和事佬的面孔,微微一笑道:“國公夫人快坐下,丫頭說的也是個理兒,事情到底如何也難說,我自是相信咱們姜家的女眷不會這樣做,可也難保有嘴巴不干凈的要出去亂說不是。查個清楚,也是對靈姐兒和琰哥兒媳婦一個交代。”
慕容雪好容易緩過來的一口氣生生哽住,被一雙雙看戲的眼給盯的幾乎要哭出來。
馮白氏腳步一轉,到了福媽媽面前,拎了絹子在晴云面前揚了揚道:“琰大奶奶不帶絹子,自然是有的人證明,可你這丫頭又有誰能證明?”
只要跑不了行云館就行!
“方才聽慕容姑娘在一旁說起,當時你是離開過琰大奶奶的,不知姑娘去了何處,方才給五少奶奶擦衣裙的絹子又在何處?”
慕容雪咬碎了銀牙,這些人現在分明是拿她當擋箭牌了,她何時說過這話!
想辯解否認,卻被肖云意拽了一把,沒能說成話。
她瞪過去,肖云意卻把臉撇向了屋外。
晴云淡淡掃了她一眼,解了斜襟紐子上的絹子道:“在這兒。”
馮太太微微揚起的眉間有沉沉的得意,嗤笑道:“回過院子,隨手一條拿上了,也不是不能。誰又能證明你不曾來過這里?”
晴云拿看白癡的眼神盯著她,語調平穩的沒有一絲起伏:“這是什么料子馮太太可認清了?”
馮太太看了一眼,十分篤定的嗤了一聲,強詞奪理道:“別以為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繁漪漫不經心地聽著,有點厭煩這樣無聊戲碼,對于眾人投來的目光,她連分一眼出去的心情都沒有。
窗外偶一聲滴瀝,仿佛是姜元靖前幾日給太夫人送來解悶的雀兒,不其然驚破了堂屋里的風云變幻。
晴云嗤了一聲:“你說是就是了?馮太太今日上竄下臺的,好不熱鬧。”
馮白氏一怒,狠狠瞪了晴云,見繁漪和太夫人半點沒有要呵斥的意思,便忍了道:“不過是瞧文家姐兒面子薄,不好意思往下了追究,我便多管閑事一問,姑娘有什么值得生氣的,倒顯得欲蓋彌彰了。”
晴云不咸不淡的一笑:“原來馮太太也知道自己是在多管閑事。馮大人不該做太醫,該去做漁夫,海邊兒地界兒寬闊,有得您好管的。小小六品官家的太太也有那資格來管侯府的事兒,誰跟你是至親來著?誰給你的臉!”
姜柔、懷熙、芙盈各往各的方向看,憋不住的一聲笑。
馮白氏哪想得慕氏身邊的丫頭生的一張溫吞面孔,嘴巴竟是這么厲害,一時間面色乍青乍白:“你!”
繁漪微微一抬手。
晴云又是一副溫吞面孔,低眉順眼的站在身側不言語了。
繁漪淡淡一笑,并不怎么誠意,緩緩扇了扇睫毛:“管教無妨,女使失禮了,馮太太何必同她一般見識。”
馮太太倒是想“見識見識”,叫繁漪這樣一說,到不好開口了,好像同那女使一般見識了,就是她小家子登不上臺面了,偏偏人家一點都沒有要訓斥女使的意思。
太夫人睇著翠玉珠子的眸子含了一瞬的笑意。
主子不方便說的話,伶俐的女使便是如此,在該開口炮轟的時候一點都不必客氣,不開口的才是傻子,平白咽那一口惡心。
當侯府是什么小門小戶,誰都能來摻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