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一嘆:“世上男子大抵三妻四妾,人多了,到處是熱鬧,嫁給誰不是一樣。”
琰華心底一喜,未免面上神色太飽滿又叫妻子以為自己在做戲,便還是一派沉穩清淡:“一輩子,守著一個人,就夠了。”
繁漪又抬眼去看他,不其然跌進他眼底的深邃里,仿佛春風化雨的綿暖。
但余光睹見門檻后姜柔身邊那抹淺黃如水仙的影子,所有剛浮現的歡喜與期期一下子,消失不見。
冷哼道:“一輩子很長,誰知道呢!”
琰華明明見到妻子眼底的歡喜,不明白如何一下子又黯然了。
回身追上去,卻見被姜柔挽著站在門口的人,面色一沉:唯恐天下不亂!
姜柔一挑眉:我這是在幫你!
琰華哪敢做停留,忙撩了袍子跟上妻子的腳步,行過姜柔身邊,恨恨咬牙:謝謝你全家!
姜柔一掠耳墜:不客氣!
姚意濃目色期期望著他離去,始終沒有得到半分眼神落下。
姜柔緩緩一笑:“吃了沁雯的喜酒,下一個就該是你了。”
而姚意濃的面色便在她明媚的笑意里,慢慢僵硬。
賓客落座,剛要開席,就聽園子里的丫頭來報信。
肖云意從假山上掉下去,摔斷了腿。
慕容雪知道一定是姜家的人報復,不敢多待,尋了接口就先回府了。
卻不想宴席吃到一半的時候慕容家的護衛急急來尋家主。
自有好事的人去打聽。
“說是慕容家的馬受了驚嚇,連人帶馬車掉進了河里,慕容雪溺水,險些丟了小命。”
坐在主桌旁的藍氏當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抬頭就看到對面的繁漪笑意深沉的盯著她,粉紅的唇瓣一開一合,也不知道說什么。
藍氏卻有預感,她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柳氏睇了眼面色發青的繆氏,慢條斯理的吃席。
繆氏當然不是怕,而是恨。
因為計劃不成,回去少不得被丈夫訓斥。
她才不認為繁漪敢動她!
宴席結束,琰華在月門等她從女賓席出來。
姜柔在她身后朝他眨眨眼。
琰華曉得了,定是灌了妻子不少酒了。
忙上前去牽她的手:“吃酒了么?入夜風涼,吹了風有沒有不舒服?”
繁漪吃的有些多,酒意未上頭,尚且清醒著。
笑瞇瞇的眼眸如月彎彎,又要避開的意思:“我沒事。怎么不去幫元慶送送賓客。”
“我先送你回屋,待會來幫忙送賓客。”琰華不準她的退避,舒臂一伸,捉緊了她的手,任她笑意僵硬卻又勉力做出赧然神色的掙扎著,半分不松勁,笑意格外堅定,“我知道你沒吃醉,就是想牽著你。”
姜柔忽然出聲:“你知道你牽的是誰么?”
繁漪睇了她一眼,順勢掙扎了一下。
琰華攥的緊,看著姜柔那張興奮的臉就挺無語,但曉得她敏感,脫口便道:“我的妻子。”
繁漪眨眨眼,挺滿意的。
不過面上沒什么反應,只看著腳邊一叢四季秋海棠開的正盛,綿綿緋紅一片道:“那花開的好,可以幫我折一枝么?”
琰華捏了捏她的掌心,好不容易牽上的,有點不想松開。
可妻子開口了,總要滿足的,只能去折了。
繁漪抬手去接,卻被姜柔一把劫走,隨手將花又扔回了花圃里。
嘆聲道:“苦戀的花,有什么好的,待明年讓他給你多折些石榴花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