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丫鬟面對邵家給出的“要么發賣,要么全部杖斃”選擇,又把手指向了邵氏。
沒錯,指向了邵氏。
原因也很簡單,文芙盈答應了一定會保住她的性命,用來掣肘邵家的。
晉家夫人自然順勢拒絕了邵家提出的做正妻之事,連同如今退而求其次的側室也不給了。
“此等陰毒賤婦,我晉家要不起!沒得毀我門庭,害我子孫!今日關著門來解決此事,尚保你邵家名聲,若是不知進退,我們也沒必要為你們遮掩什么了!”
文夫人懶得和邵家人費口舌,一揮手:“把那丫鬟帶走!”
邵家人自然不肯,如此不就是留了把柄給文家人么!
然而,文家有備而來,帶著的護衛皆是高手,邵家的哪里是對手。
那丫頭就這樣堂而皇之被帶走了。
文蕖靈要進侯府掙下繼承權的,定下之后一直伺候在賀蘭氏身邊,聽到消息,不免驚詫:“她竟知道!平時還真是小看了那丫頭。”
賀蘭氏捏著杯蓋慢條斯理撥弄著茶盞里舒展的茶葉:“芙盈丫頭是有幾分小聰明,到底道行還是不夠深。”緩緩呷了口茶,“能幾次三番破了姜元靖的局,那慕氏不是簡單角色。那日事情一出,她自然就明白了。少不得要提點了芙盈丫頭的。”
文蕖靈溫聲道:“侄女是擔心,慕氏不肯吃了這暗虧。且那姜琰華又在回去的途中受了重傷,怕是這筆賬也要算在咱們身上了。”
賀蘭氏眉心一鎖,深邃的眼窩使得整張面孔更多了幾分精明冷硬:“看來咱們背后還有黃雀盯著了!可惜了,慕氏這樣的心思算計若是進了文家的門,對郎君便是一大助力。”
轉首朝一旁眸光狹長的老媽媽提點了道:“都吩咐下去,警醒著點兒,別著了人家的道。”
老媽媽頷首而去。
文蕖靈重新添了茶水遞過去:“不過侄女瞧著,姜元靖背后的人不少。”
賀蘭氏睇了她一眼:“鎮北侯府雖在有爵之家中算不得出挑,到底握有實權,數得上的世家不是侯府的姻親就是血親,如今甚至還和后族有幾分關系,誰不想得到侯府背后的人脈。”
“自然有人肯幫著他算計。你也好好看看、學學人家的手腕,若是不能把人家的長處學到手、短處捏的緊,進了門,也不過送條命到人家手里。”
文蕖靈應了是。
微垂的眸子里有陰翳一閃而過,雖已輸過一次,可到底是不甘心的,總覺得是藍氏太過愚蠢才會導致情事沒能順利進行。
只要她做了鎮北侯府的主母,自然能輕而易舉的打壓了那對夫婦!
然而沒過幾日,愛占便宜的文家二房五姑娘在外嚼舌根污蔑四房名聲,被文芙盈厲害的妹妹一角踹進了池子里,直等人要斷氣了才叫婆子救上來。
文四爺是文太夫人的嫡幼子,老太太自來偏疼偏愛,二房的人就算吃了啞巴虧也不敢喊冤。
隔天二房頗有心眼兒手腕的姑娘,更是與大房大姑爺躺在了一張床上。
被人撞破的時候,兩人正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文大姑娘饒是恨的牙根兒癢癢,也只能“寬容大度”的把堂妹抬進了門做了真姐妹,以圖后算。
賀蘭氏被氣的不輕。
心下也懷疑是不是文芙盈動得手,可她人就在國公府里,若是動手怎么可能一點影子都沒有留下?
既然不是她,那就是慕繁漪算計的。
然而查了幾日卻是連半點兒破綻線索都沒有抓住。
能把手無聲無息伸到國公府來,半點影子沒留下,那得何等心機謀算!
文蕖靈原本自信的面孔也有了裂痕。
初冬的陽光落在窗臺上的一葉蓮,稚嫩葉片在水波里愜意蘊漾,水光反射起淺金色粼光,落在繁漪面上,平添了幾分暖調。
聽到文芙盈還是沒能硬下心腸退婚的消息,繁漪也不知該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