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一段,便各自分開了,只剩了幾對小夫妻行過花園。
氣憤有幾分怪異,各自無話。
行過蓮池又分了方向,琰華夫婦與姜元靖夫婦都是往右轉。
藍氏怨毒的呼吸聲在寂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似乎想沖著琰華和繁漪說什么,卻被姜元靖拉住了。
有低切的恨意與安撫如水慢慢擴散。
隔著一個花圃,繁漪緩緩回首,豎起修長的食指,輕輕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月色仿佛成了黃泉路上陰森的綠火,傾倒在她面上。
她徐徐揚起的笑色是陰翳而詭異的,似地府的陰魂,所行之處迅速敗落了繁盛。
那樣的詭譎之色直將齜目欲裂的藍氏嚇的急急踉蹌著后退,跌進花圃,被枝條劃破了手掌,血色慢慢滲出,似一柄鋒利的刀,直直扎進眼底。
連姜元靖也嚇了一跳,似乎沒有料到她會忽然變臉。
看到他們夫妻二人面上的驚詫與懼意,繁漪低低的笑開,那笑意是積在胸腔里的,然后在她戛然停止時如烈日光暈般迅速炸開,余音似能震動和風下的枝葉顫動,久久不散。
藍氏發紫的唇色展現了她此刻的驚恐。
琰華淡淡瞟了二人一眼,拉了妻子的手就走:“同她有什么可說的。”
繁漪不屑的揚了揚手中的帕子:“草包。”
看著二人交握的手,藍氏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上當了,這一切都是他們夫妻二人的計謀!
那個木偶一定是她們放了陷害她的!
藍氏驚叫起來,瘋了似的朝著繁漪沖去。
琰華手里不知何時攥了顆石子,指尖一扭便要朝著藍氏打出去。
姜元靖知道琰華這一石子打過來,藍氏必然又要失態了,忙大聲喊道:“大哥不要!”
大抵是聽到他們這邊的動靜了,遠去的人群又都悄悄反了回來幾個,躲在角落里瞧著這一出好戲。
繁漪抬手壓住了丈夫的手,由著藍氏沖了過來。
藍氏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尖銳的怨毒讓她嬌媚的面龐變得扭曲而猙獰:“是你害我!分明就是你害我!賤人!你怎么敢!你給去侯爺面前我說清楚!”
琰華目光落在藍氏用力到青筋暴起的手,清冷之色立時染了燎原火勢,恨不得上手掰斷她:“松開!”
她瘋狂之下的力道很大,繁漪卻能輕而易舉的抬起,看著她赤紅的眼,極盡尖刻的說著難聽話,惡毒的人見多了,心下并沒有太大的波動,但她忽然很想嘗嘗做個瘋子的滋味。
然后,微微一笑。
臂上蓄起力道,猛然一甩,將藍氏便似破布一般被拋出去足有半丈遠。
果不然,聽到茂密的花樹之后幾聲驚詫的低呼。
琰華有點詫異,老婆的力道竟這么大的嗎?
繁漪嫌棄地擦了擦被她拽過的衣袖,把帕子丟在了丈夫的手里。
琰華很喜歡往懷里揣妻子的帕子,香香的,但很嫌棄帕子上沾了藍氏那種瘋婦的氣味,捻了一角直接丟去了晴云手里。
晴云:“……”很嫌棄,但好吧,沒有小丫頭來接手了,只能收好了揣進了袖里。
可不能被揣著壞心思的人給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