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華反手撈住她夾在腰間的雙腿,慢慢走在厚厚的積雪里,每一聲吱嘎,都像是俏皮的歡笑。
那雙清冷的眸子在揚起的笑意里,有了上揚的弧度,沉吟了一下,一本正經道:“我更喜歡你騎在我身上。”
繁漪愣了一下,被廊下的琉璃燈火一照,眉心便有了薄薄的緋色,好似夏日天邊的云霞凝在了眉目間,遲遲不肯褪去。
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有一點火熱的溫度:“不正經!”
廊下的清風忽然嗷嗷了一嗓子:“熱水已經備下了,爺快進屋泡個澡去去寒氣。”
姜大人微微一挑眉,投去一抹贊賞的目光,腳步又穩又快的進了屋子,背上的人兒還沒放下來,就開始解腰帶了。
姜大人表示冷的有些難受,需要姜夫人伺候一趟藥浴,男女共浴的那種。
丫頭們非常識趣的將內侍的門關上。
姜夫人:“……”是否太心急了些?
卻不料,方一進熱氣騰騰的凈房,她便有一種心口滯悶的感覺,不過數息便推開丈夫趴在窗口干嘔了起來。
阮媽媽正巧行過廊下,愣了一下,旋即嘴角揚了起來,忙招了一旁的丫頭:“快去!快去請府醫!爺別愣著,快扶姑娘躺下。”
琰華瞧阮媽媽那咧開的笑意,呆了呆。
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她這么激動是為何意,一下子也不知該怎么去攙扶妻子,便只能輕輕抱起,繞過枕屏小心再小心的放到了床上:“如、如何?可還有哪里不適意?”
窗外那股拂過冰雪的空氣驅散了心口滯悶的感覺,繁漪覺得稍稍回圜了些:“想喝水,涼的。”
琰華那被人稱之為薄情唇的唇線怎么都壓不下去,倒了杯水,走回來也不過五步路,竟是被也自己抖掉了一半。
繁漪就著他濕噠噠的水吃了兩口,涼涼的水洗刷了口中的寡淡,一條線清涼自喉間下去,心口便舒服了。
奇怪的看著他那又期待又怕失望的神色實在奇怪:“你做什么這表情?”
琰華接了杯子放回床頭的暖籠上,緊張地舔了舔唇:“沒、沒什么,你好好躺著,丫頭已經去請府醫了。”
繁漪無語:“我只是被悶著了,請府醫做什么。”
自己說完便一愣。
悶著了?!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該不是有了吧?
不是啊,她還吃著逼子丸,哪里來的孕?
琰華偷偷瞧了枕屏外梳妝臺上的青瓷瓶一眼。
妝臺上白玉細頸瓶里供著一枝紅梅,枝條出塵悠然,紅梅舒然綻放,與傍晚幽冷的光線里依然熱烈。
他撇過臉,輕咳了兩聲:努力耕耘終于要收獲了!
繁漪瞧見他那表情就更無語了,又又又被換了?
“……”
晴云和冬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明白。
有些赧然,她輕輕翻過身,耳上的白玉耳墜輕輕掃過他如玉而微燙的頰,背對著他道:“還不好說,萬一不是呢!”
冬芮站在枕屏旁,一面懵懵然:“不是、什么?”
晴云的目光落在繁漪捂著小腹的動作上,桃紅的小嘴兒一張一張,終于反應過來了,忙低頭掐指一算,眉梢高高揚了起來。
但一想主子初來潮至今不過兩年,日子一直也算不得準,有時三十來日,有時甚至有過兩個月間隔的,所以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
便只壓著笑色道:“從上回到現在,算來也有兩個月了。只是姑娘月信一向有的沒的,也不好說,等著府醫來請了脈就知道了。”默了默,謹慎道:“馬上衙門就要封印了,縣主也該同三爺辦完差事回京了,還是明兒請了縣主來瞧吧!如今那邊兒憋著壞水兒呢,萬事小心才好。”
繁漪看了她一眼,點頭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