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華聽的不真切,疑惑的看著她:“嗯?”
繁漪沒有回答,似笑非笑的睨了眼丈夫,面上的芙蓉笑色慢慢化作一抹旖旎流連眉目間:“姚意濃的婚禮,我該穿什么呢?”
站在門口的晴云歪頭一笑:“姑娘的心眼兒真小。”
冬芮故意將打趣的話說的正經八百:“我覺得吧,若是想讓人覺得您美貌無雙蓋過新娘,那就穿湘妃色,絕對襯的您氣質若虹。若是您想穿給爺看,那大可不必,爺絕對最喜歡您什么都不穿。”
琰華那正經八百的表情幾乎維持不住,雖然這話深得他意,卻還是紅了耳根。
晴風扶額:“……”
南蒼輕咳著撇開臉:“那什么,夜色不錯,我去賞月了,有事讓人來叫我。”
繁漪如遭雷擊,傻眼地瞪著冬芮。
可真是她的好丫頭!
面上一陣熱血游走,繁漪捏著衣袖猛扇著風,嗔了丫頭們一眼:“……去去去,沒事做了么,都賴在這里閑磕牙!”
春苗笑瞇瞇又滿臉期待地舉手道:“姑娘,今日有燈會,我可以去玩嗎?”
繁漪看了眼窗外,西邊的淡青色還未褪去,這會子趕去趕等會倒也來得及,便同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南蒼道:“辛苦你陪著丫頭們走一趟了。等會人多,總是不大安全。”
南蒼揚了揚眉:“反正我也沒什么事,舉手之勞。”
繁漪看了丫頭們一眼:“一同去吧,別相互走散了,讓南蒼看不到你們。”
聽說行云館的丫頭們出去燈會,清瑤居和東屏閣的丫頭們得了閔氏和沁微的點頭也跟著一同去了。
出門的時候丫頭們信誓旦旦保證絕對不會亂跑,然而,這樣的誓言經不起各種精致燈盞的誘惑,沒一會兒就跑出了八個方向。
南蒼表示蜘蛛精看也不住那么多姑娘啊!
“……”
反正看不住了,就索性在流火明媚的街市上慢慢晃蕩著,卻意外看到閔氏身邊的大丫頭左顧右盼著、小心翼翼避開熟人的眼睛進了一家客棧。。
她雖以紗巾蒙面,但那薄薄的輕紗只半遮了面,卻未曾更換了衣裳,遂一眼便認出了她是閔氏身邊的盈枝
或許是在侯府待得久了,看著琰華和繁漪應付算計多了,下意識認定了那丫頭行為鬼祟,恐怕沒揣了好心思,便悄悄跟了上去。
看著她進了客房最里頭的房間,招了小二要了隔壁的空屋子。
熱鬧街市上的客棧房梁結構是非常扎實的,但每日要承受巨大人流量的來來去去,可房間與房間之間的隔音卻不大好。
進了屋子,反栓了門,拿了桌上的一直寬口杯子扣在了墻壁上,側耳去聽……
春日的黃昏來的早,他們一路過來又廢了小半個時辰,此刻夜色朦朧如紗,映著各色燈盞明輝,反射著傍晚雨水浸濕的磚石,將整座街道都披拂于霞光之下一般。
客棧廂房的走道盡頭窗口下,擺著一盆繁茂梨花,雪白而皎潔,偶有風吹過,拂動血色紛飛,花影沉墜,極是美麗。
盈枝的衣角帶著一朵墜落的梨花急急進了屋子。
待看清眼前人之后一下子撲進了對方懷中,緊緊相擁。
那男子是城西小巷里的一位秀才,名叫周淼,二十有七的年歲,考取了秀才,只是家中貧瘠,便一直未有娶親。
半年前兩人在法音寺相遇,盈枝給他指了個路,之后又幾番偶遇,漸漸話說的多了,便互生了好感,他不嫌棄她是奴,她也不嫌棄他一貧如洗,兩人便瞞著家里、瞞著主子私定了終生。
周淼親吻著她的額,感慨而激動:“我還以為你今日不能出來了!”
盈枝握著他的手,瑩瑩仰望著他:“答應你的,我怎么會食言呢!如今二奶奶有著身孕,我也不好總是尋了借口出來,不過正巧大奶奶身邊的丫頭得了恩準出來玩,二奶奶便放了我們幾個也出來了。”
周淼兩人抵著額,細細訴著衷腸:“那你、可想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