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自然是節節敗退了。
上回在李蔚翎的婚禮上一聽華陽長公主到,所有人都起身恭迎,那些個人不是大員也是宗室皇親,卻對她有一種下意識的敬畏。
而京中的夫人太太們提起她的語氣與眼神里全是敬畏與仰慕,便是姚氏那樣心高氣傲的女子都一心仰望著長公主。
繁漪只是有些奇怪:“到時候穎妃都是太后了,權勢白白拱手讓人,她肯么?”
姜柔看著她,眸光流轉間是看破一切的篤定:“女人執念起來,是很可怕的。就比如那姚意濃,倒死都會覺得是你強迫了姜琰華。有時候比執念更可怕的,還有自欺欺人!”
琰華擰眉,很無語的瞪了姜柔一眼:“……”這是沒話說了嘛?
繁漪睇了丈夫一眼,也挺無語的,不過看他那小心翼翼瞄自己的神色,又覺得挺愉快的。
不過心下對華陽長公主也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殿下好像什么都知道。即便鎮撫司無所不在,當初魏國公也掌著鎮撫司,可也不至于連這些不起眼的小女子都監視在內吧?”
姜柔食指在她額上輕輕一彈:“一生一世一雙人,哪個女子不艷羨?如此得先帝盛寵的女子,高門貴女又哪個不主動親近?心機不夠深沉,自然就被姑母一眼看穿了。”
繁漪驚嘆長公主心思敏銳的同時也不得不承認,喜不喜一個人,喜歡到什么程度,哪怕是在遙遙望見那個人身影的一剎那里,就已經無法掩飾了。
但她又奇怪:“那皇后一直以來也都是知道的?”
姜柔搖頭,只是澹澹道:“沒告訴她。皇后性子溫和,作為王妃自然是好事,可她如今身處深宮,只一味的溫和,于任何人而言都不會是幸事。沒人能一直幫著她的,而睥睨天下的威勢,都是從生死掙扎中打磨出來的。她想扶持太子坐穩東宮之位,就得靠自己慢慢強大。”
有時候權勢帶給人的,未必只有得意。
繁漪懂得的道:“無人之巔,本就是孤冷的。”
姜柔自小在宮中長大,這樣的冷漠與算計見多了,便也覺得沒什么:“不過你們給太子提了醒后,她應該也是有所防備的了。若是這樣明白的提示給了她,還是輸,那就只能說一句命里沒有的福分。”
繁漪點頭道:“至少陛下也知道,也不會真的就眼睜睜看著額皇后出事。”
前世是在她死后第三年宮變的,李懷親自上陣逼宮。
只是不知是宮外的人出手了,還是傳聞中溫和的皇后也在宮斗中走出了一條以鮮血鋪陳的睿智之路,察覺了什么,以配合皇帝甕中捉鱉。
按照前世時間推進,那場叛亂尚有一年才會發生,不過世事輪轉,因她的重生就已經有好些事情都發生了改變,繁漪已經猜不透究竟何時會發動那場真正的逼宮了。
可既然這一場動亂是不能避免的,讓它在自己的掌控下慢慢推進,該除掉的人除掉,該消失的人消失。
豈不是更有意思?
姜柔瞧她不知在想什么,拍了拍她的肩道:“知道姑母為什么那么喜歡你么?”
繁漪好奇的看著她:“你知道?”
姜柔的神色似乎有些不解:“我問她,她說,你們有前世里的緣分。”她聳了聳肩,“其實我也沒聽明白,不過她總是說些很深奧的話。”
繁漪怔了一下。
莫非,長公主也是重生的?
可她們前世里沒有半點交集啊。
哪來的緣分?
她會以那樣幾乎寵愛的眼神看著云海和琰華,難道也是因為前世的緣分么?
這位長公主真是越靠近越覺得神秘了。
沒說一會子繁漪實在撐不住了,連姜柔都不搭理了,自顧回了內室補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