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宣狼狽的伏在青磚石上,瑟瑟抖個不停。
眼見自己被逼進了死胡同,她哪里還敢再多說什么,就只一味捂著面孔啜泣著磕頭求饒:“奴婢只是太擔心五爺的安危了,情急之下被豬油蒙了心也不知自己究竟說過了什么,還請侯爺看在奴婢只是太擔心五爺的份上,饒恕奴婢吧……”
侯爺不耐聽這些,做公公的也不能當著親家的面處置兒媳的陪嫁丫頭,少不得要留些顏面給藍氏,便擺了擺手道:“只要行云館不與你們追究,要怎么處置兒媳自己看著辦吧!”
藍氏自然是不舍得殺了文宣的,如今她身邊能出謀劃策的也就這么個丫頭了。
睇了文宣一眼,喚了粗使婆子來,一咬牙道:“敢驚了大嫂的胎,自不能輕輕放過,拖出去二十板子,給我狠狠地打!”
沁微漫不經心的一笑,卻也沒再說什么。
二夫人和榮氏相視一眼,有流光微轉,面上不過一抹長輩該有的得體擔憂。
文宣想掙扎,卻被粗使的婆子一把捂了,給拖出去了。
正好姜柔也從里頭出來了。
美麗的面容神色淡淡的,也瞧不出什么來。
藍氏捂著生痛的心口急急上前,又因為方才那一場莫名心虛著,腳步一頓便不敢多問。
侯爺繞過交椅上前問道:“元靖如何?”
姜柔接了奉若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慢條斯理道:“中的是醉三白,毒性比較烈。死是死不了了,不過想恢復過來且還有的躺了。”
藍氏心底松了口氣,心思便活絡了起來,眼神在沁微和元慶的面孔上用力乜了一眼。
侯爺心里對姜元靖是有所失望,可終究是親生兒子,哪有一點都不擔心的,聞言也放心下來了:“多謝郡主。”
姜柔微微一笑:“伯父不必客氣。”
她的父親姜敏是禮王府的嫡出郎君,自小在京中為質,一向多得定國公府和鎮北侯府多加照顧,便是瞧在老侯爺當年照應的份上,人既求了上來,她也不會真的不管不顧。
何況姜元靖才不會輕易讓自己死了,拖著遲遲而來,一則是她們發現這個女使有些奇怪,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二則么,純粹就是為了惡心惡心藍氏而已。
將帕子遞回給奉若,回頭看了藍奐夫婦一眼,那抹笑意便顯得頗有深意了:“回頭、清毒的方子你們管太醫要吧,我可不敢開,沒得死了還反咬我一口替姜琰華鏟除異己呢!”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客氣,諷刺也夠明顯。
沁微憋笑,把粉嫩的唇瓣都壓彎了。
藍氏一怒,風情的眸子撩起一點火光,但總算還沒蠢到家,曉得這會子眾人都等著看她的笑話,不計她說什么都是錯,還不如擺出委屈無辜的低姿態的好。
手死死攥著女使的手,將手腕間的血色幾乎都截斷,咬了咬唇,把要頂回去的話生生咽下去了,憋了個心口火辣辣的痛。
垂眸微垂,深深一福,以一目謙卑而感激的姿態道:“多謝郡主的救命之恩。是我管教女使無方,沖撞了郡主和大嫂,還請郡主恕罪。以后一定嚴加管教,絕對不會再發生今日這等事來。”
姜柔也懶得跟她掰扯什么,左右這等廢物也只能是做做旁人踏腳石的料子。
侯爺深知她的脾氣,只無奈虛握著拳抵在唇邊輕輕咳了一聲,詢問道:“郡君她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