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秦淳的試探,秦湛不動聲色,反問道:“這么晚了,你來干什么?”
“這么晚了?”秦淳故作驚訝,看看二皇兄,又看看喬弈緋,想從二人臉上看出端倪,卻什么也沒看出來,故意拉長了聲音,“喬姑娘是專門來送茶給二皇兄的嗎?”
“是啊。”喬弈緋正色道。
秦淳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二皇兄府里從來沒有女人,喬弈緋卻能在深更半夜登堂入室,這關系讓人不往歪處想都難,雖然他滿腹狐疑,但也知道想從二皇兄口中掏出話來比登天還難。
喬弈緋對秦淳的試探心知肚明,卻有心裝糊涂,她在秦湛的書房一直如魚得水,半點都不拘束。
秦淳默默觀察著二人,卻見他們沒有任何不自然的神色,反倒顯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他給秦湛使眼色,暗示他要說的話,喬弈緋不適合在一旁聽。
哪知,秦湛面無表情,也沒有趕喬弈緋走的意思,只道:“你說不說?”
難道他們二人的關系已經到了無需避諱的程度?秦淳按捺住心中的震驚,在二皇兄迫人的眸光壓力之下,只得硬著頭皮道:“母后說這次定國公壽宴,希望你能去。”
定國公是皇后的父親,也是秦湛秦淳兄弟二人的外祖父,是兩朝元老,下個月就是定國公的生辰。
喬弈緋裝作專心煮茶,實際卻豎起了耳朵聽兄弟二人說話,難道秦湛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去給定國公祝賀過生辰?
想起他出生的預言,又想起大報恩寺后山那人跡罕至的行宮,喬弈緋心情變得極為復雜,莫非秦湛不僅和皇后關系緊張,和外祖家關系也很疏遠?
她雖不是皇室中人,卻也知道皇子若想立勢,須得有強大的外祖作為后盾,秦湛有今日之勢,難道全憑一己之力?
秦淳見二皇兄不表態,便好聲好氣地勸道:“母后她向來嘴硬心軟,你也不是不知道…”
“你如果來只是為了這事的話,就可以走了。”秦湛顯然不想聽秦淳為皇后辯解,冷冷打斷了他的話。
秦淳卻不死心,拔高了嗓音,“二皇兄?”
秦湛微微沉眉,看不出喜怒,秦淳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無奈之下,竟然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喬弈緋。
喬弈緋假裝沒看懂,全神貫注地專心煮茶,你們一個是鋮王殿下,一個是定國公,隨便一個都能踩死我,自己瞎摻和進去找死嗎?
秦淳見她裝糊涂,干脆意有所指道:“喬姑娘,據我所知,你家是經商的吧?”
喬弈緋繼續裝糊涂,“七殿下果然見多識廣。”
開什么玩笑?她能影響秦湛的決定?秦湛是輕易能讓人左右的人嗎?
又碰了釘子,秦淳無奈,只得繼續道:“章貴妃母子得勢,如日中天,母后亦有母后的難處,外祖父年紀也大了,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他們都特別希望這一次你能去。”
“你說夠了沒有?”秦湛抬頭,看向他的目光一片冷幽,把一旁的喬弈緋都嚇了一跳。
“這么多年過去了,外祖父和母后對當年的事都很后悔…”
“來人。”秦湛冷冰冰道:“送七殿下回府。”
秦淳還沒說完,就被季承利落地請了出去,嘴里還喊著,“二皇兄,你考慮考慮我的話…”
喬弈緋忍俊不禁,皇后嫡子在秦湛這里也不管用,直到耳邊傳來秦湛冷然的聲音,“很好笑嗎?”
“沒有沒有!”喬弈緋連忙斂了笑容,裝作專心致志地烹茶煮茶,心底卻在尋思,秦湛和母親還有外祖家關系都如此疏遠,此時面對對方伸出的橄欖枝,卻斷然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