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尚書皺眉,“恩國公何出此言?”
馮子唐現在還關在五城兵馬司的大牢里,恩國公倒不是擔心馮子唐受不受委屈的事,而是,一個小小的指揮使,區區六品小官,如果說背后沒人,又怎么敢不給他恩國公的面子?
恩國公哂笑,“宋大人不知嗎?”
宋尚書搖搖頭,“還請恩國公賜教。”
恩國公轉為冷笑,壓低了嗓音陰陽怪氣道:“宋大人何須揣著明白裝糊涂?令郎剛才說不是那個姓喬的丫頭是他表妹嗎?恐怕現在正和令正親如一家呢,看來用不了多久,就要喝令郎的喜酒了。”
定國公府的消息,只要不是機密,恩國公這樣八面玲瓏的人都能打聽到,他一直密切關注定國公壽宴的消息,所以才能及時趕來。
本來恩國公是決計不愿和宋尚書這樣的實權派交惡的,但這一次他是真的惱火了,放眼京城,還有他恩國公撈不出來的人?
他甚至懷疑,此事就是宋尚書在背后主使的,是以對宋尚書說話也夾槍帶棒起來。
“恩國公誤會了。”宋尚書自然也不是可以被隨意拿捏的人物,隨口敷衍道:“賤內不過是見那丫頭有股子機靈勁,多說了幾句罷了。”
“宋大人,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商家女鬼主意多著呢,現在連令正都被她哄得眉開眼笑,可見手段了得,你可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否則將來悔之晚矣。”恩國公語重心長道。
宋尚書內心對恩國公這副長舌婦的嘴臉十分鄙夷,正義凜然地打著為自己好的幌子,以為別人看不穿他那一肚子彎彎繞,不冷不熱道:“多謝恩國公好意。”
碰了個不硬不軟的釘子,恩國公心底暗罵,簡直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不識抬舉,等到宋家變成了京城的笑話,他連哭都來不及。
恩國公惡毒的想著,他今天來定國公府,自然不是真的為那個老不死的賀什么壽?
雖然秦洵已經被冊封為太子,但定國公居然還不死心,借著六十大壽的由頭大宴賓客,乘機拉攏人心,恩國公本來是不以為然的,在他看來,定國公不過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下了。
但沒想到,二皇子秦湛居然一反常態地來給定國公賀壽,這兩人不是老死不相往來嗎?怎么突然又開始和解了?
這二人的聯手讓逐漸穩固的太子地位重新變得危險起來,所以恩國公決定親自來定國公府走一遭,一為試探,二為示威。
在定國公的地盤上耀武揚威一番,也讓那些搖擺不定的人好好看看,大夏的天下將來是太子的,他作為太子的親舅舅,不但晉升一品國公指日可待,而且章家會成為真正的鼎盛門閥。
只要是聰明人,就不應該把自己的仕途和家族的命運寄托在已經日薄西山的定國公身上了。
所以,恩國公反客為主,滿臉笑容,拉著不少要員親親熱熱喝酒,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是他的主場?
定國公見狀氣得不輕,礙于身份,又不能公然指責,好端端的六十壽宴,好不容易外孫秦湛肯來赴宴,且送了一尊極順他心意的壽山石,讓他心花怒放,沒想到就被這個居心叵測的恩國公給攪和了,偏偏還發作不得,憋得臉色發青。
秦淳反感道:“果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秦湛面不改色,“去把喬弈緋叫來。”
秦淳會意,隨即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沖一名侍從招了招手,隨后對著那侍從耳語幾句,那侍從立即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