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夫人并不知曉喬弈緋是怎么入府的,現在聽她自稱喬氏,臉色便陰沉下來,“放肆,在本夫人面前,還敢砌詞狡辯?”
定國公夫人見喬弈緋容顏出挑,五官精致,娉婷若雪,便以為是喬弈緋靠美貌才說得七殿下動了心,幫她牽線搭橋,看喬弈緋的眼神便多了幾分不虞,“嘉祎啊,你母后把你保護得太好了,不知人心險惡。”
她后面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那便是越是美貌的女人越是惡毒,之所以沒說,是因為在外人面前,還需要顧忌七殿下的顏面。
秦淳知道外祖母誤會了,也不解釋,只沖著喬弈緋擠出一個狡黠的笑意,便道:“那三位客人吃剩下的竹笙鮑魚湯可還在,端上來看看?”
定國公夫人本想直接治罪,但礙于七殿下的面子,板著臉道:“端上來吧。”
宣管事立即命人將剩下的竹笙鮑魚湯端了上來,過了這么久了,湯已經涼了,但色澤依然清亮,香氣飄散。
宣管事不懷好意地瞪著喬弈緋,惡毒地心想,“你還能看出花來不成?”
定國公夫人一言不發地審視著喬弈緋,喬弈緋忽然用勺子打出一只鮑魚就往嘴邊送。
“喂,別吃。”秦淳連忙阻止,這鮑魚湯有問題,會令人渾身乏力,上吐下瀉,沒必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關鍵是,要是二皇兄知道了可不得了。
可是,他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喬弈緋已經快速咬了一口,其他人面面相覷,明知道有問題,還敢吃?
定國公夫人見狀心生不悅,“你以為吃下去就可以息事寧人了嗎?”
哪知,喬弈緋嘗了一口之后就吐了出去,放下勺子,篤定道:“夫人,這不是我家的鮑魚。”
“你說什么?”定國公夫人眉頭深皺,對喬弈緋狡辯的行為更是心生反感,若不是今日國公爺壽宴,不想鬧出不吉利的事,她早把人趕出去了。
秦淳唇邊卻適時溢出一抹笑意,聽喬弈緋這樣說,他就明白她一定有能力力挽狂瀾,扳回局面。
宣管事猛然厲聲道:“什么不是你家的鮑魚?鮑魚還分什么你家我家的?只要肯花銀子,哪里買不到?”
他氣急敗壞的模樣落到喬弈緋眼中便是別有深意,面對數道探尋的不善目光,喬弈緋鎮定自若,“夫人有所不知,醉霄樓的名菜竹笙鮑魚湯本就富有盛名,而此次用的鮑魚也并非尋常鮑魚,而是東海特產的美人鮑。”
“美人鮑?”定國公夫人揚眉,她吃遍山珍海味,自然聽說過美人鮑,肉質鮮美,口感飽滿,回味悠長。
喬弈緋神色泰然,如一朵沉靜的空谷幽蘭,渾身上下散發著自信的氣息,“因其形如滿月,肌若玉顏,故得名美人鮑,且滋味腴美,鮮味濃郁,有“海味之冠”之稱,但鮑魚極為嬌貴,養殖不易,而美人鮑更是嬌貴中的嬌客,養殖的時候,稍有不慎,便全軍覆沒。”
宣管事覺得莫名其妙,拔高嗓門,“哪又怎么樣?你到底想說什么?”
喬弈緋微微一笑,“今年東海氣候寒冷,存活下來的美人鮑寥寥無幾,喬氏養殖場費盡心思才湊齊了國公爺壽宴的美人鮑,并取純凈海水運輸,晝夜不停運至京城,途中還要不停換海水,光是這一項,就已經花費萬兩白銀了。”
秦淳挑高眉毛,眼中笑意越來越濃,定國公夫人也有些驚訝,倒不是說萬兩白銀,而是喬氏對這次壽宴的用心,讓她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