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渤無視徐槿楹的痛苦,滿腦子都是對她的憤怒和不滿,她哪里最痛就越往哪里戳。
對方痛不欲生的模樣讓他心底生出一種變態的快感,越發得意,興奮起來不管不顧,更是口無遮攔,“母妃當時極力讓我娶你,說什么徐家嫡女出了名的知書達理,賢良淑德,如今你享了昭郡王妃的尊崇,可為郡王府帶來了什么?既無子嗣之功,又不明理大度,還讓為郡王府孕育子嗣的功臣流落在外?你說說是何道理?”
仿佛一把鈍刀在徐槿楹心頭來回地割,雖不見血,可不斷加劇的疼痛卻占據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血淋淋的傷口就像易碎的琉璃,只要出現一絲裂縫,便如裂帛般勢不可擋地碎裂下去,連頭發絲都疼得厲害,喉頭有腥甜的感覺涌上來。
眼前這個得意洋洋的男人,明明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卻毫不留情地傷自己最深,徐槿楹閉上眼睛,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是清高優雅的徐家嫡女,自有風骨,絕不是只會哭哭啼啼的嬌嬌女,但秦渤的話讓她陷入生不如死的痛楚之中。
秦淳和喬弈緋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秦渤的話,涵真心下大急,正想要開口,卻被秦淳阻止了,“本宮特來看望郡王,你下去吧。”
郡王寢居最近已經成了下人的噩夢之地,涵真無奈地望著一眼正院的方向,只得退下。
喬弈緋心中怒火急速攀升,銀牙緊咬,秦渤這個混蛋,簡直渣得超出了天際,上次被狠狠揍一頓還不長記性?居然還說出這么顛倒黑白的混賬話?
她隱約明白徐槿楹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了,昭郡王妃身份如此尊貴,除了這渣男,估計沒人能傷到她。
喬弈緋渾身上下都散發一種掩飾不住的怒意,秦淳奇怪地看著她,“怎么了?”
喬弈緋深吸一口氣,恢復了平靜,若無其事道:“沒事,我們進去吧。”
屋子里的秦渤還在大放厥詞,“別給我裝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好像本王對不起你一樣?什么名門閨秀,什么端莊高雅?不過是自命清高,還不如你們家那位跟人私奔的坦蕩,人家至少表里如一。”
“秦渤!”徐槿楹再也受不了了,怒吼一聲,“你給我住口!”
“我住口?”秦渤冷笑,“怎么?敢做還不讓人說了?”
徐槿楹氣得渾身顫抖不止,手中的大骨湯也跌落在地,摔得粉碎,湯汁灑了一地,濺到她的衣裙,如同她碎裂的心,寸寸都是累累傷痕。
秦淳在外聽得清清楚楚,深深看了一眼喬弈緋,“進去吧。”
屋子里劍拔弩張的二人見突然進來的人,雙雙愣住,氣氛陡然變得十分尷尬,徐槿楹連忙轉頭擦干眼淚,徐家子女無論何時,都不可以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
不過是一瞬間的工夫,徐槿楹就恢復了大家閨秀的端莊淑儀,沖著七殿下微微欠身,“七殿下來了?”
秦淳無視一地雞毛,沖著床榻上的秦渤露出爽朗的笑容,“昭郡王,聽說你不小心摔了,我特意來看你,怎么樣?還好吧?”
外人面前,連秦渤也不得不收起欠揍的樣子,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寒暄道:“是嘉祎啊,你怎么有空來看我?”
“看你說的?”秦淳笑容滿面,“你我又不是外人,何必這么見外?早該來看你了…”
他話還沒說完,秦渤的目光突然被喬弈緋吸引了,這姑娘長得太漂亮了,簡直如畫里走出來的仙女一般,仿佛在哪里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見是秦淳帶來的,秦渤以為是他的女人,露出一臉壞笑:“看你小子平日不顯山露水,什么時候弄了個這么漂亮的女人?”
徐槿楹聽了都臊得慌,但在外人面前,她還是極力維護秦渤的顏面,輕聲糾正道:“郡王,這位是弈緋姑娘。”
“你認識?”秦渤的目光從喬弈緋明艷若雪燦爛如霞的臉頰移開,詫異地看著徐槿楹。
徐槿楹頷首,含混其詞道:“曾有過幾面之緣。”
說完,她忙道:“湯不小心灑了,還請七殿下和弈緋姑娘移步花廳,我讓人收拾一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