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真道:“佟氏的身孕怕是快有五個月了,如果再不進府的話,越往后就更不可能了,奴婢還以為郡王傷勢一好,就會迫不及待提這事呢。”
徐槿楹冷笑,“他想把我鎮國公府的臉面放在地上踩,我豈能容忍?不管他提不提,我都不會答應的。”
若在議親之前就知道秦渤和佟佳惠的過往,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這門婚事的。
涵真想了想,“郡王不提此事,或許是良心發現呢,畢竟那件事里,王妃算是竭盡全力了。”
徐槿楹面露自嘲的笑容,“他良心發現?還不如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堂堂郡王府,連媳婦的嫁妝都要覬覦,說出去我都覺得沒臉,可他心里只怕還在埋怨我沒有傾家蕩產呢。”
涵真雖替王妃抱屈,但事已至此,只得道:“郡王雖然愛玩了些,但對王妃還是很敬重的,反正只要王妃不點頭,佟氏就進不來。”
“他心里還不知道怎么怨恨我呢?”徐槿楹淡淡一笑,“不提也好,我也吵累了。”
涵真忽然想到一件事,“對了,奴婢聽說郡王最近常出去,是不是和那位弈緋姑娘有關?”
徐槿楹眸光一閃,“你想說什么?”
涵真欲言又止,在郡王妃眸光的迫視下,不得不道:“郡王只怕對弈緋姑娘動了心思,而弈緋姑娘本非親非故,卻莫名其妙地跟著七殿下來探望郡王,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徐槿楹眸光清幽,淡然道:“郡王對她動了心思或許是真,但她卻不會對郡王有什么心思。”
涵真大為不解,“王妃何出此言?”
徐槿楹淡笑,“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覺,她對郡王沒有半分遐想。”
“奴婢不明白。”涵真是真的不懂,尋常女子若成為郡王的女人,可謂一步登天,那個佟氏使盡渾身解數不就是為了當郡王的女人嗎?弈緋難道能不動心?“就算她沒有心思,郡王只怕也不會輕易放手。”
“你不懂。”徐槿楹慢慢道:“弈緋姑娘沒有那么簡單,就算郡王有意,只怕這一次也難如他愿。”
“那她到底想干什么?”涵真擔憂道:“會不會對王妃不利?”
“應該不會。”徐槿楹輕聲道:“雖然我和她見面次數不多,但我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她,有種莫名的親切和熟悉,我感覺得出來,她對我沒有敵意,也不會害我!”
“郡王妃,太妃命奴婢送藥來了。”門口出現一個褐色衣裙的方臉嬤嬤,是常太妃身邊的桂嬤嬤,手上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散發著刺鼻的味道。
徐槿楹聞言柳眉輕蹙,“桂嬤嬤放下吧,我待會再喝。”
桂嬤嬤卻甕聲甕氣道:“請恕奴婢不能從命,太妃吩咐過了,務必要伺候王妃喝下。”
涵真想說什么,卻被徐槿楹阻止了,嫁進郡王府的第二年,常太妃看她肚子沒動靜,就隔三差五派人送一些奇奇怪怪的助孕藥過來,盡管這些藥大多難以下咽,但想著母妃也是自己好,她每次都強忍苦澀喝了下去。
到了今年,見她肚子還沒動靜,母妃更是變本加厲,不但每月派人監管她的月事,更是不知道從哪里弄來各種秘方,一個比一個難喝,偏偏喝了一年了,也沒任何成效。
藥喝多了,起了嚴重的反應,她一聞到那味道就想吐,實在喝不下去,便偷偷倒了兩次,卻被母妃發現了,把她狠狠訓斥了一頓,一頂不孝的大帽子劈頭蓋臉地扣下來,不體諒婆母苦心,不為夫家子嗣計的罪名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現在母妃每次派桂嬤嬤送藥過來,都要盯著她喝完殆盡可徐槿楹一想到那黃連還要苦上百倍的藥,就自動開始反胃。
見王妃不動,桂嬤嬤臉沉了幾分,狐假虎威地擺出了訓斥的口氣,“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太妃為了王妃的身子,殫精竭慮,遍尋秘方,這方子是歷經千辛萬苦從一個千金圣手那里討來的,太妃如此愛重王妃,天底下再也找不到這樣好的婆母了,王妃可要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