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弈緋雖然也稱得上膽識過人,但和心狠手辣還是相距甚遠,此刻看到秦湛的時候,她忽然切身感受到了那種仿佛來自骨子里的冷意和殺氣。
詹四不知秦湛是何人,只低低趴在地上哭泣,“大小姐饒命,大小姐饒命…”
季承連忙搬了張椅子過來,秦湛漫不經心坐下,看也不看詹四,只淡淡道:“錦衣衛中,擅離職守應如何處置?”
錦衣衛?這三個字都能讓人嚇出天際,富臨更是惶恐不安,大小姐怎么會和錦衣衛扯上關系?
季承面不改色道:“既然長著一雙眼睛沒用,不要也罷。”
他說得云淡風輕,卻把詹四嚇得屁滾尿流,褲子頓時一陣潮濕,癱軟在地上,“大小姐救命啊,救命啊…”
秦湛眼底一片涼意,“動手。”
明晃晃的匕首朝詹四逼近的時候,他慘叫一聲,暈了過去,其他下人更是嚇得面無人色,紛紛驚恐后退。
富臨站到喬弈緋身后,神色緊張,“大小姐?”
喬弈緋知道他的意思,秦湛手段如此酷烈,富臨叔自然覺得不妥,但她卻沒打算阻止,祖父是她最親近的人,任何傷害祖父的人,她都充滿了咬牙切齒的恨,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這些人是最靠近祖父的,也是最為可疑的。
季承才不管詹四真昏還是假昏,手起刀落,驀然響起殺豬般的嚎叫,血絲四濺,詹四被劇痛刺醒,一只眼睛成了血窟窿,樣子猙獰恐怖,像極了一個血淋淋的魔鬼。
柴房里一時靜寂,喬家下人哪見過這陣仗?連哭都不敢哭了,再看秦湛一臉的平靜,仿佛眼前不是殺人的場面,而是什么賞心悅目的美景。
富臨面色大變,驚道:“秦公子?”
秦湛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富臨頓時覺得一股徹骨的涼意從腳底侵襲上來,好可怕的人物!
鮮血不斷從詹四捂住的指縫滲透出來,另一只眼睛驚恐地望著如索命鬼的季承,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油然而生。
季承晃了晃手中血淋淋的匕首,冷冷道:“說不說?”
頭一次和殺人不眨眼的魔鬼離得這樣近,詹四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透出駭然,他現在的模樣極是恐怖,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我說,我說,我看到翠珠進過老太爺的書房…”
秦湛俊美的臉龐掠過一絲冷酷的笑意,不過絲毫不讓人感覺到溫暖,反而透出一種更加透骨的寒涼。
“誰是翠珠?”
季承話音未落,就發現這個問題多余了,一個身穿綠色衣衫的丫鬟死死地瞪著詹四,咬牙切齒地罵道:“詹四,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冤枉我?”
“我沒有。”詹四顧不得撕心裂肺的疼痛,一片血肉模糊中,他毫不猶豫地相信,這個如魔鬼般的男人會再次下刀,把自己的另一只眼睛剜出來,嘶吼道:“我確實看到你進去了。”
翠珠破口大罵,“我沒有,詹四你冤枉我,你不得好死。”
喬弈緋沒心思聽這些下人間的偷雞摸狗,翠珠滿臉惶恐,拼命對喬弈緋磕頭,“大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詹四他三番五次地騷擾我,我都沒有理他,他便紅口白牙地污蔑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呀。”
喬弈緋還沒開口,秦湛就冷冷地朝季承使了個眼色,季承沒有半分憐香惜玉之情,動作粗魯,像老鷹捉小雞一樣,一把把她從一眾嚇得魂飛魄散的下人中拎了出來,扔在地上。
翠珠便破布一樣地跌在地上,顧不得疼痛,面無人色,“大小姐,大小姐,你一定要相信奴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