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太妃沒心情和寶貝兒子好好解釋,她在心里快速做了權衡,為了昭郡王府的顏面,不能由著徐槿楹鬧,口氣軟了下來,擺出了一副慈母溫和的模樣,“阿槿,你一向溫柔懂事,端莊明理,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母妃也知道,你只是一時意氣用事,人心難測,外面那些貪慕虛榮的女人多得去了,你可不要中了她人奸計做出傻事啊。”
常太妃態度突變,徐槿楹知道她是擔心失去鎮國公府的助力,緋兒說得對,這對母子刻薄寡恩,唯利是圖,根本不值得自己真心相待,堅定道:“我已經想得很清楚,要與昭郡王秦渤和離。”
秦渤聞言勃然大怒,“徐槿楹,你不要太過分,我們已經對你一忍再忍,一再退讓,你可不要給臉不要臉,小心本王休了你,讓你們鎮國公府顏面掃地…”
“渤兒住口!”常太妃怒氣沖沖打斷了他,渤兒年輕,不知輕重,但她卻很清楚,絕對不能失去鎮國公府這個親家。
不過,她認為徐槿楹只是氣頭上說說氣話罷了,大夏開國以來,還從未有過皇族和離的丑事,徐槿楹是不可能做到的,之所以出言安撫,是不希望此事傳揚出去。
越是寡母獨子,常太妃越是愛重昭郡王府的顏面,她強壓怒火,耐著性子安撫徐槿楹,“阿槿,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你也要體諒我一個做母親的心,渤兒命苦,自幼就沒了爹,我對他難免溺愛了些,他已經沒了父親,我這個做母親的再不多寵愛些,那多可憐?他有時候是會犯些糊涂,任性了些,難免讓你生氣,可他以后一定會改的,有我看著,他不敢亂來的。”
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徐槿楹頭一次聽到母妃說自己寶貝兒子的不是,不過她心中并沒有多大的波瀾,因為她很清楚,常太妃為什么會說這樣的話?
只要她答應了,不鬧和離了,不出兩日,必定濤聲依舊,緋兒說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骨子里的貪婪和自私是難以改變的,她沒有必要拿自己的一生去賭一個注定會輸的賭局。
秦渤不忿,但被母妃嚴厲的目光壓了下去,常太妃見徐槿楹不說話,又語重心長道:“渤兒現在臉毀容了,腿又受了傷,難免心情不好,對你說些重話,是他不對,我一定會讓他好好向你賠罪,我們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家和才能萬事興啊,你也知道,我一直等著你誕下嫡子,日后名正言順繼承郡王府啊。”
這般言辭懇切,苦口婆心,徐槿楹卻無動于衷,三年來,足夠她看穿這對母子光鮮外表下的丑陋不堪,自私刻薄,語氣越發堅定,“多謝太妃好意,不過我心意已決,不管付出什么代價,也要和離。”
常太妃臉色徹底拉了下來,身為太妃和婆母,她放低身段,好聲好氣地勸她了,如果她還是執迷不悟,一意孤行,那就讓她去碰得頭破血流,再回來跪著求自己。
秦渤的臉色也陰鷙得嚇人,看上去多了幾分猙獰,陰森森道:“徐槿楹,本王貴為皇親宗室,你鎮國公府再顯赫,也是臣子,你三年無出,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還自私善妒,任由本王的子嗣流落在外,無情無義,居然還有臉跟本王提和離?”
常太妃心里有氣,明知道渤兒的話會激化矛盾,也沒有阻止,因為他的確覺得徐槿楹不識抬舉。
既然已經捅破了窗戶紙,徐槿楹也沒必要委曲求全了,“我一無是處,但還有自知之明,就不耽誤你郡王府開枝散葉了,大家一拍兩散最好。”
常太妃看徐槿楹的樣子不像在開玩笑,不像是一時意氣,也不再裝模作樣,冷冰冰道:“君臣有別,你沒有資格說和離,如果要鬧,就只能休了你。”
女子被休,是莫大的恥辱,會給鎮國公府蒙上一層永遠無法洗刷的恥辱,常太妃篤定徐槿楹沒有膽量任性胡來,給鎮國公府蒙羞。
想到這里,常太妃以為拿捏住了徐槿楹的軟肋,底氣十足,“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你若敬酒不吃吃罰酒,昭郡王府也不怕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