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太妃從來沒想到,有朝一日進鎮國公府的大門居然會這么艱難,還沒和離,鎮國公府已經把自己當仇人了。
太夫人根本沒見她,有求于人的她不得不憋屈地在府里等候,一直到日落西山,鎮國公夫人才回府。
若在往常,受到這般冷遇的常太妃早就拂袖而去了,但事關渤兒的性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萬般怒火也只能強行咽下去。
看到常太妃,鎮國公夫人依舊沒有好臉色,她不可能對害了自己女兒的兇手和顏悅色,甚至看都沒有看一眼常太妃。
“國公夫人,不管怎么說,我們也是親家一場,低頭不見抬頭見。”常太妃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就算和離了,也沒必要鬧得形同水火,百年修得同船渡,能結為夫妻是緣分,好聚好散,你說是吧?”
鎮國公夫人板著臉看著這個偽善尖刻的女人,一想到阿槿受的罪,就恨不得把茶水潑在她臉上,“你想說什么?”
到了這份上,常太妃也不藏著掖著了,開門見山道:“我可以答應和離,但是徐慕楓必須答應絕不牽連昭郡王。”
太妃當久了,都不知道求人應該是什么態度了?鎮國公夫人冷笑道:“太妃似乎忘了,昭郡王犯的是殺頭的大罪,你不同意又如何?等他死了,我的女兒照樣可以回來。”
常太妃仿佛被雷劈了一樣,沒想到向來溫柔賢良的鎮國公夫人居然這么惡毒,咒自己兒子死?
怒意鋪天蓋地而來,常太妃再也忍耐不住了,咬牙道:“我兒死了,你女兒就成了寡婦,也要守一輩子節。”
“寡婦又如何?”鎮國公夫人同樣悲憤怨恨,箭一般的目光射向常太妃,“總比被你害死強。”
常太妃目光遽然一閃,有些心虛地避開鎮國公夫人犀利的視線,“你在說什么?”
“既然都開門見山了,怎么,敢做不敢認嗎?”鎮國公夫人一字一頓道:“你當真以為自己做的事天衣無縫嗎?”
常太妃別過臉去,“國公夫人,你一定是誤會了。”
為免事情敗露,她已經提前命人封了康厚德的口,而且康厚德為她效忠多年,她很放心,當然矢口否認。
鎮國公夫人強忍心中燃起的仇恨,“你以為康厚德真那么可靠嗎?告訴你,他已經進了錦衣衛了。”
常太妃身體猛然一顫,嘴唇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鎮國公夫人到底知道了什么?
“你為了所謂的嫡子,不惜殘害我女兒的身體。”鎮國公夫人死死瞪著常太妃,“我只恨沒有早日看穿你歹毒的心腸,可憐我女兒在你魔爪下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常太妃目光閃爍,卻強硬道:“國公夫人,這空口無憑的,你可不能冤枉我,我也是為了阿槿早日誕下嫡子,是為她好啊。”
“到底是為了我女兒,還是為了你自己的私心?你心里清楚。”作為一個母親,鎮國公夫人沒辦法對殘害自己女兒的兇手假以辭色,心頭恨怒交織如火,“昭郡王府不過是破落宗室,你為了死死綁住鎮國公府,陰損卑劣,不擇手段,如今你兒子犯下彌天大禍,都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