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皇上臉色一沉,朝堂上派系間爭來斗去習以為常,但皇帝的旨意絕不可能有錯,章貴妃此言就是質疑皇上的決定了?
這個章貴妃真是越來越糊涂了,難怪會把好好的靖樂教得驕縱任性,不知所謂,皇上眉頭緊皺,她也不想想,這次出使北燕到底因何而起?
章貴妃到底是后宮生存多年的女人,見皇上臉色難看,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因見太子被秦湛反將一軍,一時心急便脫口而出,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忙道:“皇上,臣妾也是一番好意,出使北燕需通曉當地風俗的人隨行,鋮王風華正茂,寧樂郡主生性活潑,蕙質蘭心,相信鋮王一路上也不至于太過寂寞。”
皇后意味深長的目光掃過來,讓章貴妃心頭一攝,懊惱不已,自己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接二連三說錯話,真想狠狠甩自己一個嘴巴。
皇后清眸一揚,“鋮王此番出使乃是朝廷大事,貴妃言下之意,鋮王是因擔心途中寂寞,才力薦寧樂郡主隨行的嗎?”
眾目睽睽之下,章貴妃很尷尬,“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并無此意。”
“沒有就好!”皇后神色淡淡,“靖樂是大夏公主,鋮王是她皇兄,為皇妹奔波勞苦是職責所在,你是靖樂的母妃,縱有拳拳愛女之心,也不該質疑鋮王本心。”
這番話說得喬弈緋差點為皇后鼓掌叫好了,真不愧是大夏皇后,秦湛的母親,幾句話就將恩將仇報狼心狗肺等罪名悄無聲息地安在了章貴妃頭上,而且還順帶堵住了太子的嘴,讓太子有苦說不出,還落了個不仁不義的罪名。
太子是靖樂一母同胞的親皇兄,事關妹妹的婚事,自己不出馬,讓人家鋮王出馬,還嘰嘰歪歪,有這么不識趣的人嗎?
喬弈緋第一次見到皇后的時候,就知道這女人絕非池中之物,見識了皇后兵不血刃的高明手段,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怪不得能在對方兒子是太子的不利局面之下,還能穩穩地坐在六宮之主的位置上。
姚永燦見勢不妙,忙道:“皇后娘娘深謀遠慮,高瞻遠矚,臣等慚愧,請皇后娘娘放心,臣必定竭盡全力協助鋮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臣也萬死不辭。”
皇后笑意不達眼底,“那么如此就有勞文寧伯了。”
“臣不敢。”姚永燦謙卑道。
好在皇后也沒有窮追不舍,一場風波就這么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不過,皇后不追究,不代表皇上也會寬容大度地放過,皇上沉吟片刻,“貴妃近來操勞靖樂的婚事,想來是累了,先回去歇著吧。”
什么?章貴妃如遭雷擊,臉色煞白,幾乎不敢置信地看著皇上,這個寵愛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男人,轉眼間就新人在側,絲毫不顧二十多年的情分嗎?
姚永燦乘人不備朝外甥女使了個眼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今晚她已經幾次惹得皇上不快了,現在趕緊告退謝恩才是明智之舉,留在這里只會繼續徒增皇上的厭棄。
章貴妃幾乎咬碎了牙,強壓下心頭萬般不愿,款款起身,“多謝皇上體恤,臣妾告退。”
烏蘭加瑪將這一切看在眼底,臉上依然是天真無邪的笑容,“臣妾也聽說貴妃娘娘為靖樂公主的婚事忙得好長時間都沒有好好歇息,皇上對貴妃娘娘可真是關懷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