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皇上突然發難,猛然把皇后奉上的茶盞打翻在地,臉色陰郁,幾乎是咬牙道:“墨宛凝,朕問你,淵鴻他…到底是不是…朕的兒子?”
皇后顯然對這一幕并不陌生,面對皇上雷霆震怒,也依舊面不改色,鎮定道:“皇上受奸人挑唆,疑心生暗鬼,以致懷疑自己親生兒子,臣妾沒有做過對不起皇上的事,更沒有做過對不起墨家的事,坦坦蕩蕩,問心無愧,皇上就是再問一百遍,也是同樣的答案。”
皇上聞言,陰沉沉地盯著皇后,猛然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你知不知道,朕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皇后吃痛,卻不示弱,忍痛道:“臣妾何來高高在上?皇上是君臨天下的九五之尊,論高,誰高得過您呢?”
盯著這張美麗如牡丹的絕色臉龐,皇上心中久遠的刺痛漸漸復蘇,松開她的下巴,神色染上勝利者才有的得意之色,傲然道:“你說得對,天下都是朕的,沒有人能居于朕之上,你墨宛凝也是一樣。”
“墨氏一族無論何時都是皇上的臣子,臣妾明白。”皇后眼底波瀾不驚,“皇上無需擔心,墨氏始終記得自己的本分。”
“那就好,天下都是朕的,你也是一樣。”皇上盯著皇后,眼神幽涼,笑容發冷,慢慢道:“當年淵鴻不足八月出生,不少人說他并非龍種,以致上天降下責罰,警示蒼生,太后為保皇家血脈純正,欲將其溺斃,是朕力排眾議,才保他性命,還為他取名為“湛”,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臣妾愚鈍,還請皇上明示。”皇后的聲音聽不出一絲起伏,當年秦湛出生之時經歷的驚心動魄與險象環生歷歷在目,一提起她心中就隱隱作痛。
“因為朕那時愛著你啊,所以朕愿意相信你。”皇上說的話很溫柔,笑容卻越發冷酷,“水木湛清華,朕比誰都希望他是朕的骨肉,清正純澈,你可有辜負朕的信任?”
“鄰人疑斧,皇上對臣妾生疑,無論臣妾怎么解釋,也無法消除皇上心中的疑慮。”皇后面色沉靜,坦然道:“但秦湛是千真萬確的皇子,皇上就算對臣妾不滿,他也是無辜的,若有朝一日,皇上發現因莫須有的疑心誤解了自己的兒子,以致釀成大錯,豈非追悔莫及?”
“有些事情,朕知,你知。”皇上話鋒一轉,“但朕為什么給你機會?給墨氏機會,一直讓你穩穩坐在六宮之主的位置上,你應該明白是為了什么?”
皇后垂下眼眸,“皇上既然對秦湛身世有疑,為何不滴血驗親?”
皇上臉上掠過古怪的笑容,并不掩飾,“朕自然已經驗過,但大師說滴血驗親并非絕對可靠,特別是同一個祖宗的傳承,就算不是親父子,血液也可能會相融。”
他竟然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皇后強忍怒意,“既然連滴血驗親都做過了,還是難消皇上疑心,臣妾無話可說,難道皇上是要臣妾以死明志嗎?”
“朕為什么懷疑你,你應該很清楚。”皇上冷幽幽地盯著皇后,“這件事朕沒有告訴任何人,是為了保全你的體面,也是朕的體面,不過朕還是想問你,在和朕大婚前,你和他,到底有沒有逾矩的舉動?”
“皇上!”皇后陡然動怒,怒目圓睜,“你是在質疑墨氏門風,墨氏操守,還是質疑臣妾不知廉恥,不守婦道?”
“皇后無需動怒。”皇上涼涼道:“畢竟當年他的風頭遠蓋過朕,以你當年的風姿,又怎會看得上朕這種不得勢的皇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