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上已是天下之主,又何必與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計較?”皇后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淡漠道:“臣妾和他曾經不過是君子之交,只是仰慕過他的才華而已,并沒有任何不堪的事情發生。”
殿內陷入死一樣的靜寂,皇上眸色暗沉地盯著皇后,當年他并不是最有競爭力的皇子,太后聯手實力強勁的墨氏世家,最終成功登上帝位,而墨宛凝當然是順理成章的皇后。
皇上當年深愛著墨宛凝,可惜兩人大婚之夜,她并沒有落紅,再聯想到一些傳言,懷疑的種子便在他心底生根發芽,后來秦湛的提前出世,更是為這棵懷疑的嫩芽施肥澆水,逐漸長成參天大樹,將他的心遮掩得一片黑暗。
可是,墨宛凝對他這個皇帝從未表現出女子見到愛人的歡喜與雀躍,與他的相處也總是寡淡如水,全然不似其他女人對他逢迎小意,討好諂媚,無論他寵愛誰,她也幾乎從來不吃他的醋,她是一位無懈可擊的皇后,卻沒有他想要的愛人的熱情和嫵媚。
這一切的一切,讓他更加堅信,墨宛凝從一開始就愛著那個人,直到現在,也沒能忘了那個人,在她心里,哪怕自己是皇帝,也永遠比不過那個人。
在極度壓抑的氣氛中,皇上忽意味深長道:“你知道朕為什么寵愛章蕓蕓嗎?”
皇后不語,清麗的臉頰如一塊無暇美玉,散發著幽幽的光芒,皇上冷哼,“因為她的心都在朕身上,看朕寵別的女人,她會哭會鬧,會吃醋,會使性子,可你不同,似乎朕做什么,寵愛誰,對你來說,都無關緊要,因為,你根本不愛朕。”
“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是皇后,母儀天下,要端莊持重,方正隱忍,斷不能拈酸吃醋,一哭二鬧三上吊,皇上若是因為這個認定臣妾心里沒有你,臣妾無法認同。”皇后的眼底掠過一道飛快的怒意。
皇上定定地看著皇后半晌,才慢慢道:“墨宛凝,你記住,若有一天朕發現秦湛是那個人的兒子,朕會親手殺了他,也會親手殺了你,還有墨氏一族。”
他的眼神陰森得可怕,語氣更像淬了毒的針,令人不寒而栗,皇后卻面無懼色,“臣妾不怕,因為臣妾問心無愧。”
“最好如此。”皇上收回目光,漠然道:“秦湛明天就要去北燕了,一路山高水遠,讓他多保重!”
皇后心頭一跳,憤慨道:“皇上因為一個莫須有的懷疑,已經無數次讓他親歷險境,任他自生自滅,他可是您的親生兒子,你又怎么忍心這樣對待他?”
“皇室血脈,不容有失,況且,朕不缺血統純正的皇子。”皇上的語氣冷漠得讓人心悸,“你放心,秦湛若能活著回來,朕依然會對他委以重任,若有個三長兩短,也是他的命。”
皇上說完這句話,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鳳儀宮,蔡公公跑進來的時候,看到皇后跌坐在地上,大驚失色,“娘娘,你怎么了?”
“皇上要動手了。”皇后眼底幽光瑩瑩,雙拳緊握,咬牙道:“他可真狠心,對自己的兒子都下得了手!”
“皇上還是懷疑殿下的身世嗎?”蔡公公憂心忡忡,扶皇后在鳳座上坐下,“皇上恐怕是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娘娘,咱們得早做打算啊!”
皇后臉色沉沉,“皇上既然敢告訴本宮,無非是想看本宮驚慌失措,他想報復我,讓我眼睜睜看自己的兒子死于非命,更重要的是,千里之遙,防不勝防,根本不知道他會在哪里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