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意從喬弈緋心底升騰起來,她暗中幫助鎮國公府,從未想過回報,這也是她骨子里的傲氣使然,沒想到,平日事不關己不開口的徐天舒竟如此仗義,囁嚅道:“我…”
“你不用說,我明白,總之,有我在,不會讓她再有機會欺負你的。”
我這什么都沒說呢?面對徐天舒突如其來的關愛袒護,喬弈緋腦子發懵,這下誤會大了去了,“二表哥,她畢竟是公主,雖然脾氣大了點,不過相信也沒什么惡意,不要太往心里去了。”
“沒惡意?”徐天舒俊秀的面容一派冷沉,“緋妹妹,你跟我實話,烏蘭親王大婚那日,宮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為何突然問起這個?”喬弈緋發現真的不能隨便撒謊,只要撒了一個謊言,開弓就沒有回頭箭了,簡直是一條不歸路,只能在不斷撒謊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再無回頭路可走。
“你突發疾病?靖樂公主深明大義,為了兩國安好仗義替嫁?”徐天舒忽然冷笑,“這種幼稚的借口也只能糊弄愿意相信的人,我雖未與靖樂公主直接接觸過,但也并非對她一無所知,她可不是深明大義的人,若果真如此,一開始就由她聯姻北燕,又何來這么多麻煩事?”
喬弈緋被問得啞口無言,暗暗叫苦,徐天舒看似清高不問世事,但著實堪稱人間清醒,比徐槿楹難糊弄多了。
但沒有什么事能難倒隨機應變的喬弈緋,忽然身子一晃,痛苦地撫摸著自己的額頭,“二表哥,我頭好痛,當日發生什么,我也不記得了,我只要一想起,就覺得頭痛得要命。”
她表演得十分逼真,成功地讓徐天舒擔憂起來,“你怎么樣?”
觸碰到了她的衣裳,發現她薄薄的衣裳竟被夜露沁濕透了,徐天舒臉色一變,“你衣服怎么這么濕?趕快回去換身衣服。”
“好!”本就極度傷心氣憤之下,又吹了半天的冷風,喬弈緋確實感覺頭昏腦漲,“我的頭好痛。”
徐天舒猶豫片刻,還是將手輕輕地放在她額頭試了一下溫度,驚道:“你發燒了?我送你回去。”
喬弈緋昏昏沉沉地隨著徐天舒往回走,徐天舒又著急又擔憂,對靖樂公主的不滿又加深了一層,剛走到后院門的時候,竟遇到了薛又禮。
“哎呀,這不是徐兄嗎?”薛又禮夸張地叫道,“你身邊是寧樂郡主吧?”
官兵搜查本就人來人往,被薛又禮故意大聲一叫,吸引過來不少人,薛又禮更來勁了,生怕別人不知道,聲音更是因為亢奮而顯得十分尖銳,“這么晚了,兩位倒是有雅興啊。”
徐天舒本想說滾開,但周圍人越來越多,眼神就像看在捉奸,緋妹妹名聲要緊,強忍火氣耐著性子解釋道:“郡主身子不適,我恰好碰到,驛館已遇刺客,擔心郡主安全,便送她回來。”
薛又禮望了一眼徐天舒身后通向湖泊那段黑乎乎的木橋,含沙射影道:“徐兄就是運氣好,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能遇到郡主?郡主也真是好生奇怪,今晚驛館可不安寧,一個姑娘,無端端跑到這種地方夜游嗎?”
今晚驛館本就人心惶惶,再鬧出了暗通款曲的香艷事件,無疑是在已經沸騰的水下再添了一把柴火,熱鬧非凡,喬弈緋冷笑道:“薛公子真不愧是工部侍郎之子,平日管天管地還嫌不夠,竟然管到本郡主夜不夜游頭上來了?”
薛又禮是領教過喬弈緋口才的,但今晚好不容易捉奸拿雙,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似笑非笑道:“郡主多慮了,我也是擔憂郡主的安全,這深更半夜,萬一遇到什么野獸啊,歹人啊,豈非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