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去祠堂反省。”
無涯攔住要上前的妹妹,低聲囑咐,小女娃一步三回頭的回了房。
元宅的祠堂甚是奇怪,說是祠堂,只是一間空著的屋子,連一個先祖的牌位都沒有。
一張供桌,三盞油燈,兩個蒲團,除此之外,竟什么都沒有。
可宋玄卻是這里的常客,李漁也熟悉的很,原本屋子里一個蒲團,由于宋玄來的勤,李漁又常陪著,招招好心的又給拿了一個。
可是得了李漁的一頓謝。
李漁把宋玄放到蒲團上,半攬著她。
迷糊中,宋玄看到眼前空著的桌子,只三盞油燈,便知道自己是在何處了。
無涯面無表情的進來,委婉的傳達了一下先生的話,對李漁道:“先生說請李公子先回府。”
“知道了。”
無涯說完便離開了,腳步走的有些快,他只覺得自己傳達就可以了,至于李漁走不走,他并不想去監督,甚至在心底隱秘的希望李漁能留在那里。
春日的夜間始終有些涼意的,招招偷偷送來了厚厚的披風和茶水,看到李漁還在,也未曾說什么,轉身回了后院去練功。
不知從何時刮起了風,李漁起身關好了門窗,回身看到宋玄已經醒了。
他忙扶起蒲團上的宋玄,給她裹好披風,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給她喂了點水。
“好點了么?”
“嗯”
“方才在浣草堂怎么聽先生說你招惹幾位公子了?今天在桃林看那幾位衣衫劃破,是你讓招招下得手嗎?”
“嗯。”
李漁又問:“你知道他們的身份了?”
“嗯”
這不輕不淡的回答,讓李漁有些急躁,但看到宋玄沒精神的樣子,又有些發堵。
沉默良久,宋玄轉頭看向身邊的人,湊的更近了些,一直湊到李漁的耳邊,低聲說道:“阿漁。”
李漁一聽到這口氣熟悉的緊,就后背冒汗,渾身緊繃。果然。
“我想離開這了。”
李漁想到每一次她偷偷離開回來的慘樣,就嚇得厲害,急忙把人抱住,生怕人聽見,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道:“別說,別說了。”
“嗯”
可李漁更怕她一聲不吭,連自己也不告訴就走了。
只得低聲道:“家里的那個車夫,叫戴循的,不是什么車夫,我爹告訴我,那是從軍中回來的老兵,雖傷了腿腳,可他的追蹤之數無人能及。”
宋玄眼神黯了黯,就知道那車夫不簡單。
李漁又耳語道:“這種事招招是不會幫你的,無涯倒是向著你,可是無涯你們帶著一個孩子又能跑多遠,你現在連安成縣都走不出去。”
忽然,李漁眼底蓄滿了淚,哽咽道:“阿玄,你別丟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