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南薰先生的書童小宗示意下人都散了,神仙打架,凡人最是沾惹不得。
南薰先生憤怒道:“我不跟你說這個,徽兒這兩日就先在我這里,你回去吧。”
元硯清也不再爭執,喊道:“招招”
招招忙低眉斂目走到元硯清身旁。南薰先生看這架勢,心里突突直跳。
“說說,她今日都做了什么?”
招招低聲一五一十的如實稟報,一字不落的陳述事實。
元硯清道:“聽到了吧?”
南薰先生怔了怔,不再高言,心下不忍,神色復雜道:“可徽兒現在身體不適。”
“寒毒發作了吧?”元硯清說道。
南薰先生氣勢弱了弱,該求情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元硯清直視著南薰先生,隱隱有些埋怨道:“你慣出來的好學生。”
說完轉身走了。
南薰先生忙轉身快步走向室內,此時宋玄已泡完藥浴,蜷縮在塌上,四肢冰冷不說,宋玄只覺得五臟六腑針扎似的疼,扎的她呼吸困難,她盡力的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再厚的錦被也無濟于事。
七分的清醒都在在抵御那寒毒,余下的都是不理智。每次寒毒發作,宋玄總是會遷怒,總想揮劍把那藥王谷滿山的草藥都砍了。
什么藥王谷?欺世盜名!沽名釣譽!
李漁在一旁守著,看她眼神渙散,便知她又有些不清醒了,心揪的一陣陣疼。即使聽到外面的動靜也沒敢離開。
南薰先生見到她那還不甚清醒的樣子,略有些不忍心,溫聲道:“徽兒何故去招惹他們,郁王府的郁真跟著,招招碰上了能討什么好?”
宋玄眼神迷離,好似不知道老師說得是什么?
南薰先生看著蜷縮成一團的弟子,胸口一陣一陣的不適,囑咐李漁:“漁兒送她回去罷。”
見到李漁不解的樣子,南薰先生嘆道:“她今日又犯了錯。”
聞言,李漁上前抱起宋玄,不發一語離去。招招早已等在外間。
元硯清方才的那一句讓南薰先生心頭大震,是他錯了嗎?
旁人皆說他收了個好弟子,資質絕佳,最是聽話乖巧。可他心知肚明,自己收的這是個磨人的小祖宗!
不知是不是元硯清太過嚴厲,徽兒自小便一身反骨,十歲之前便離家出走過五次,且一次比一次跑得遠!
每次被逮回來又是一頓罰,那些年,徽兒不來浣草堂的日子,南薰先生每天都讓人前去詢問,生怕哪一天孩子又偷跑了。
所以后來越來越像哄孩子似的教導她,越發的寵溺,想一點點去除她的反骨,而她今天竟敢讓招招去教訓那幾人!
王府的世子,她膽子怎敢這么大?難不成是骨子里天生的?
南薰先生的書童小宗看到自家先生又在那為自己的學生憂愁,開解道:“公子那般聰慧,做什么事都計劃周密,先生別憂心了。”
南薰先生嘆了嘆,道:“罷了罷了,小的時候就管不住,她現在大了我就更不指望了。”
燭燈昏黃,南薰先生起身去了書房,桌上放著宋玄的課業,南薰先生只覺得唯有這紙上看得到的進步,才能給他一點心靈的慰藉。才不至于在這荊棘叢生的路上看不到一點希望。
而此時的元宅,下人們更是惶惶不安,李漁抱著宋玄剛進了元宅,廳內傳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