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佘初說要兩間天字一號房,還是將就,路遺實在有些坐不住,難以置信地瞪著佘初,一雙碧綠眼瞳里閃出“兇光”。
佘初有些心虛,大師兄的面子不能不給,可她到底很想美美吃一頓后舒舒服服地泡個熱水澡,于是求援似的望向了自己的師父。
路遺也將視線轉向柴無悔。
中年道人卻事不關己一般,又喚來小二讓先燙兩壺酒來暖暖身子。
看他那副模樣,路遺有些哭笑不得:“師父,徒兒勸你善良!還有小師妹,師父驕奢也就罷了,你跟著瞎起什么哄!”
佘初眨巴著明亮的杏花眼,想反駁又找不到說辭,神情有些訕訕。
路遺受不了她那副委屈可憐的模樣,態度稍有緩和:“正反銀子只有那么多,你們是想今夜吃飽睡好,然后三天沒飯吃沒地兒住,還是細水長流頓頓有得吃,自己看著辦!”
“俗氣!”
柴無悔重重將拂塵拍到桌上,“身為我柴道人的徒弟,這般拘泥于身外之物,成何體統!”
看路遺鼓瞪著雙眼要反駁,柴無悔又淡然補充:“銀子花完了再掙就是,何足掛憂!”
車思病這會兒終于插得上嘴,趕忙請教:“師父,您有比大師兄更好的賺錢法子?”
其實車思病比路遺年長十余歲,但因為頭腦不太靈光,一連好幾次都賠了夫人又折兵后,賺錢的事,便沒再交由他做。
只是越不讓他出力,他便越覺著興致高昂。
“那是自然!”柴無悔神色得意,自信滿滿。
路遺一眼看穿他打的甚么歪主意,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沉下臉色鄭重問道:“師父,費縣里的那個有緣人……怎么找?”
“既是有緣,待時機成熟,自然就會遇到!”
“時機,這是不是太飄渺了些?”
柴無悔挑起半邊眉毛,有些不悅地乜了路遺一眼,“你這是在質疑為師的能力?”
路遺微窘,心想我可沒這樣說,但面上還是畢恭畢敬辯道不敢。
佘初想起剛到費縣城外時路遺提到的那個畫中人,“師父,咱們要找的人,是甚么身份?可有畫像?找到他又要做甚?”
聽得一連串的問話,柴無悔的神情沒由來變得凝重。
好一陣的沉默之后,他才掃一眼各有好奇的幾名徒弟,抿抿嘴唇,猶疑著輕聲又鄭重地開始解釋:
“百數年前,靈帝薨逝不久,董卓廢少帝劉辯改立陳留王劉協為帝。
漢獻帝即位之后,董卓自封丞相,后又加封為太師,完全控制了朝政大權。
董卓的軍隊在洛陽劫掠財物,奸**女,無惡不作。
初平元年,關東各地州郡牧守紛紛起兵討董,以袁紹為盟主,袁術、孫堅、曹操等人為主要指揮官……”
佘初聽得頭大,擰著眉毛不解問:“師父,這和我們要尋的有緣人有何干系?”
車思病附和點頭,路遺卻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