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的,是宇喜多直家等人的竭力效忠。
經過兩次血戰,他算是看出來了,這支些潰兵中,凝聚力最強、最剽悍敢戰、作戰經驗最豐富的,正是宇喜多直家為首的兒玉黨,更不用說還有岡家利這等兵法嫻熟的武士。
兒玉黨又大部分是足輕組頭,所以牧良長根本不反對他們向足輕們拉攏關系,互相熟悉了,軍勢才更有戰斗力,此去備前的路上,才會更安全。
可眼看越鬧越熱鬧,擔心耽誤行軍,這出面才制止了他們。命令:各歸本隊,不許喧嘩。
岡家利親眉飛色舞,正同足輕們說起自己曾經領人多次劫掠尼子家、三好家年供的事情,聽到這條命令,翻開一雙怪眼,當場就想發脾氣。
一轉眼,感覺到身邊的長船貞親連連示意,勉強按下惱怒,悻悻喝散了聚攏人群,領了人,散往側翼。
雖然因牧良長這位監物大人的打斷,互相攀談的時間不長,可就是這么一會兒,全軍上下之間的關系,不由親近了許多。
要知道,前番血戰,很多的足輕對宇喜多直家、岡家利的武勇,已是十分佩服,連帶對早就武名廣遠的兒玉黨更是肅然起敬,稍一閑談,即很投機。
武家幕府中讓人備受推崇敬服的,不就是勇武、忠義之道么?
天快傍晚時,隊伍到了一座廢棄的小小兵砦。荒煙焚土,撲棱棱嚇飛幾只烏鴉,看樣子是原本屯駐的守軍,得知尼子軍入境后,主動將這個專門收取過往行人、商隊路費的關所的放棄掉了。
還沒到天黑,風卷來了烏云,盡數遮蔽日頭,陰暗暗的天色烏黑的天上,不見一顆星。
遠方五六十步外就看不清道路。山風更加冷冽,明顯是快要下雨的模樣,而且看樣子這雨定然是只大不小。
牧良長照例先派了人手,進去打探情況,得了回應的確無人后,才敢放心大膽的進去休息,強行趕路,以現在隊伍的狀態,恐怕也走不了多遠,萬一半路再下起大雨來,街道上無處避雨,只是自討苦吃。
想拉攏人心的不止那群假和尚,粟井正晴因先前留在三浦夫人車前護衛,并未出陣討伐尼子軍,自覺受到隊里其他人的排斥,於是征得叔父明石景季同意后,自告奮勇,外出拾取干柴、捕魚射獵。
角南隼人見狀,忙讓自己手底下那十幾個剃度光頭的僧兵,向隊里其他足輕手中湊集幾十個革袋、方便囊,勤勤快快地也跟著去了。
這個假和尚不知從哪里弄來幾塊污油油的熏肉脯,扯著笑;臉湊到牛車邊上,雙手奉起:“這點子熏肉,是前番在留宿的村子里邊找到的。請給夫人品嘗,放心,絕對干凈,一路油紙仔細包著,沒讓人動過。”
看那肉,黑的黑、灰的灰,湊近聞聞,不是肉香,倒有幾分腥氣。牧良長微皺眉頭回拒道:“夫人不吃肉,向來茹素拜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