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雖然是推辭,但也不算全是虛假之辭。自平安以降不論公家還是武家的女子都少食葷腥,當然持刀殺人的武士,甚至是僧兵都不在受例約束。
角南隼人連聲贊嘆:“真是位慈悲心腸的女菩薩,貧僧佩服!貧僧佩服!”說完,又從懷里摸出一個竹筒:“監物大人,我這有些濁酒,可愿一起解解乏?
牧良長搖了搖頭:“謝過禪師好意,先留著。等脫離險境,我在與禪師再痛飲三杯。”
“對,對,對。”角南隼人點頭如搗蒜,伸出大拇指,“穩重,一看,監物大人就是老成勤勉之人。等到了福城,三杯哪里能夠盡興,怎么也要喝上一壇!”
牧良長隨口敷衍幾句,翻身下馬,整整衣甲,來到牛車前:“稟告夫人,快到福城了。馬匹太累,稍微修休息一夜,咱們便繼續趕路。夫人權且再忍耐一會兒。”
頓了頓,他又道,“夫人餓了吧?小人已經派人打水,稍后就生火做飯。”
車廂里嗯了一聲,牧良長等了片刻,問道:“夫人還有什么吩咐嗎?若沒有,小人就去安排部署、扎營。”
“你且等等。”三浦夫人說道,“先前廝殺,見得宇喜多和泉守傷創頗多,我看他騎在馬上疼痛如絞,一路上無聲不響。別叫他傷積內中,生出什么病來。非親畢竟有別,你去代我探問探問。”
牧良長連忙應了一聲,這個道理還是懂得,接下來的路上還要仰仗兒玉黨的地方有很多。
宇喜多直家早把那名斷腿的傷兵扶下馬來,傷口只是草草包扎,血污沒有洗凈,這會兒有得傷口已經甚是烏黑,看上去很是嚇人。
顧不得太多,抽出脅差來,兩下將粘在血肉上的裹布全都挑開,丟下短刀,忙讓人取過來沸水里面煮著的布條,擰干后在傷口處小心擦拭,生怕引起傷口潰爛,導致風邪侵入體內。
一旁的岡家利插不上手,記起剛才看見角南隼人說自己有一竹筒濁酒,急沖沖奔過去,二話不說,劈手就從假和尚懷里給搶了就走。
“你,你這人···”角南隼人原本坐在一間兵舍門口歇息,跟著明石景季攀扯關系,措不及防連帶整個人都被推到在地,反應過來。
岡家利已奔回宇喜多直家身邊,撒開酒水,好來祛除傷口上的風邪。
清洗傷口這是正事兒,當著眾人的面,他總不好再去搶回說要自己來喝,趁得小氣,還容易引起眾怒。
口中罵罵咧咧幾句,講來講去無非也是無恥之尤,山伏盜寇這些詞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