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兇狠殘暴的名聲,震懾住了這些豪族,并無人膽敢起來舉兵反抗,雖然不情不愿,但最終也都在軟硬兼施的手段下遷入兒島郡。
當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樂得任人宰割,宮若山城方面的消息傳來:原本還以為宇喜多直家僅是恐嚇威脅的長谷川久盛,見到各家豪族陸續遭到遷徙,這才開始慌張起來。
因懼怕遭到討伐,干脆悍然襲擊劫掠了高松城和上田城周遭多處村莊、鄉里,而后召集全族一門,緊閉宮若山上的城砦,準備籠城固守,并和淺口郡的伊達政衡、猿掛城的莊元祐、松山城的莊為資三人定立盟約,成掎角之勢。
聽了山縣昌政的稟報:早有預料的宇喜多直家,并未因此慍怒憂慮,只是淡淡地說道:“好,那就再多給他幾天的時間,看看還有沒有潛藏的叛黨,膽敢一同裹切謀逆。”
問山縣昌政,說道:“給備中郎黨眾的糧種、耕牛、各種撫恤都發下去了么?”
這里的郎黨眾,指得自然是后者,那些已經被遷到常山城附近定局的老弱百姓。
山縣昌政趕忙答道:“都已經發下去了。”
宇喜多直家說道:“交代兒島大人,抓緊時間給他們落戶,重新納入軍役帳內。”
名義上這些郎黨眾,都是宇喜多直家分給猶子上野信直的從屬,山縣昌政沒有應聲,浮田宗勝應了是,回道:“兄長放心,已經給兒島叔父傳過文書了。”
因為遷徙備中豪族治下的百姓到常山城附近的事情,宇喜多直家想起了另一件事,問浮田宗勝,說道:“遷徙鹽飽水軍諸家部眾入郡的事情,道意公那邊處理的怎么樣了?怎么還無回報?”
浮田宗勝今年二十四歲,身高中等,白皙的面容看起來有幾分文弱,不像糾糾武士,反而有點像是神官或是名茶道人。他郃下蓄著短髭,身著輕便袖衣,戴著折烏帽子,這么看起來顯得文質彬彬。
他回答說道:“兄長,鹽飽水軍各家島民、兵卒足有三五萬人,且又分居在海上大大小的島上,兼之鄉土難離,遷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前幾日我等五人眾在常山城合議,決定先暫時遷徙部分民戶,以觀后效。愚弟前兩日給道意公送去一道文書,詢問動員的情況如何,想來很快就會有結果送來。”
宮本家在鹽飽諸黨內的勢力很大,宮本道意雖然降服,已經退隱,但通過其族的族人、家臣仍舊能夠牢牢的控制住十幾家船頭,算在一起,不下三千戶。
鹽飽水軍對於宇喜多直家來說極為重要,其占據的鹽飽七島,地理位置更是緊要。過了廣島,便是兒島郡治下的海域,東去不到百里,即可直入大阪灣,西面則是占地遼闊的瀨戶西海,南邊順潮流而下,數十里海路就能抵達南海道的四國島。
宇喜多直家通過唆使裹切離反的手段,奪取下來兒島郡,當然也會提前未雨綢繆,盡可能斷絕掉配下從屬作亂的風險。
在遷徙完備中豪族后,便又趁機下令,以賞賜田宅的名義,要鹽飽諸黨將部分人口移出,悉數遷離七島,安排到兒島郡的無主土地上,另做安置。
這種明目張膽的侵奪行為,雖然對島上的普通百姓有利,但卻是有損各家船頭,自然無法做到積極響應,但各島物產貧瘠,養不活大多的人口,即便知道宇喜多直家此舉沒安好心,也只能表示順從。
宇喜多直家點了點頭,說道:“鹽飽諸黨遷完以后,鹽飽七島這塊要地就真個固若金湯了;來日與別家豪族爭鋒之時,兒島郡也就能后顧無憂,將官兵衛你從家中招來,正是望你能替我分憂,我返回備中國后你當盡心奉公。”
浮田宗勝說道:“諾,必定不負兄長的教誨。”
宇喜多直家次日一早,領石川久智、岡家利、花房正幸等人,裹帶從俘虜在挑選出的千名降兵,乘船渡過海峽,返回備中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