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豐五郎眼觀上瞧,看見城墻上張弓搭箭,真個動手,他們這幾個領頭的非得被亂箭射死,怕不是正遂了宇喜多直家的愿。
趕緊沖上去一拽韁繩,戰馬向前快走兩三步,坐在馬上的島村景信一個趔趄,趕緊接話說道:“諸位所言有理,播磨守白日飲酒醉了,現在還沒清醒,若有失言還請多多包涵。”
說完也不久留,趕忙催促部眾入城,總堵在這里也不行,別等回頭再給扣上一個堵塞城門的罪過,島村景信未見得會因這點事被殺,但他和長岡右衛門兩個就難說了。
次日清晨,一夜之間這石山城就換了主人。因為實在太過突然,城中守軍大半還沒來得及組織起來,就被當場拿下,許多輪休的足輕稀里糊涂就被光著身子從兵舍內拖出來,趕到城內的演武場,蹲了半個晚上。
到了清晨,看到城頭變換旗幟,方才明白昨夜是兒玉黨進了城。所以到是沒有死多少人,只是夜晚天寒,許多人被凍得不輕,靠在一起不住的打哆嗦。
金光宗高待兒玉黨殺到御館門外,才得知城砦已陷落,從榻上慌張起身,沖進來長谷川久治撞了滿懷,他還以為對方是來帶兵救援,結果當場就被亂刀砍死,全家老小一個不剩,全被誅殺。
長谷川家背信棄義,跟金光氏接下的生死大仇,如果不斬草除根的話,將來必定要有后患,再者金光氏跟兒島郡能勢家同出一族。
如果降服宇喜多直家,合在一處搬弄是非,對長谷川家也是大為不利,因此只能先下手為強。
全城各處,只有西城門和御館這里有比較激烈的廝殺,其余地方的守兵見勢不妙,都老實投降。城內百姓聽到夜里的廝殺聲,結眾關閉巷門,戰戰兢兢的守到天亮,直到宇喜多直家領本隊入城,發布安民札書,這才配合著跪在街旁叩拜。
石山城,岡部町,御館評定間內。
宇喜多直家高踞首座,旌旗高懸,兩廂坐滿諸將,長谷川久盛三人在堂下等候,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方才被宣進。耳邊聽見堂內有人喝唱:“宮若山城主、長谷川掃部助久盛領一門參覲。”
長谷川久治與宮山氏久往堂上看去,當中做著一名二十五六歲的年輕武將,披掛大鎧,旁邊左右兩側各自坐著的還都認識,正是昨天所見的馬場職家和島村景信,想必就是宇喜多直家了。
兩人忙隨長谷川久盛跪下叩首,口中喊道:“罪臣三人拜見守護代。”
“三位都是有功之士,若說些許爭執,這座上之人誰也不會放在心上,起來罷。”宇喜多直家一句話,就寬恕了先前的種種罪過。
長谷川久盛三人卻不敢真的起身,口中連連稱罪,仍舊叩頭不止,如此再三,方才從地上起來,完全不似當初在兒島郡那樣張狂。
宇喜多直家卻說道:“此次攻下石山城,長谷川掃部助居功至偉,接下來攻打龍野口城,不知有何高見。”
長谷川久治、宮山氏久兩人面面相覷,這和先前事成歸鄉的許諾截然不同。
長谷川久盛早有預料,上前答道:“長谷川不過是鄉野村夫,如何識得兵戈戰陣。石山城落全是和泉守用兵如神,諸位用命,在下不過是盡些本分而已,豈敢當著眾人的面多言。”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長谷川掃部助的本事,在場諸位還是清楚地。這樣吧,島村播磨守下面還缺人襄助,掃部助便隨播磨守帶領郎黨一道前去攻打龍野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