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取笑我吧,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無咎,你說我剛才說的對否?我相信你也是這種心態對不對?要不然怎能在短短的幾日時間取得如此成就?”
未等無咎說話,南宮劍搶著說道,“他呀,才不是呢,他的心一定在山里,在我們的易家總院。”
“真是小人之心。”歸若南罵了一句。
“我小人之心?是你太笨了而已,無咎現在可是巴不得趕快回總院見他的西子妹妹呢。”
無咎尷尬地笑了笑不說話。
“無咎,那可不成,你要胸懷天下才是,且不可被兒女私情左右。”歸若南下山的任務,其中之一就是時刻提醒無咎,讓他不要分心。
“師姐教訓的是,無咎謹記在心。”本來他還想著趁這次來雍國,回總院一趟。一方面向師父匯報下進展,一方面看一看西子。經歸若南這么一提醒,遂打消了回總院的念頭。
經過三日的跋涉,至未時,隊伍終于抵達了雍國的都城灃京(西安)。無咎在路上歇息時,寫了兩份竹簡,一份是他當下的狀況以及豫國朝堂上下的形勢,一份是他接下來要準備做的事情。本來他是要回總院當面向道子匯報的,后來想了想還是不回了,把這些內容寫下來讓南宮劍帶回總院。
雍國的都城灃京位于終南山下,渭水之南,灃水以東,是新建的都城。易歷一百九十一年,亦即雍憲王繼位第十年,從原國都雍城東遷而來。
原來的國都雍城靠近隴山,離河西之地太遠。每次打仗都要長途跋涉,勞師遠征,極為不便。而河西離冀國原都城安邑倒是不遠,過了大河就是。也因此,在兩國爭奪河西之地時,雍國一直處于下風。
對雍國來說,河西之地不能丟,一旦丟了,雍國將無險可守。可因國力懸殊太大,最終河西之地還是被冀國前上將軍鄔起占領。為此,雍憲王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力主遷都,將都城東遷到離河西之地近一些的地方。
最初,他選的地方在渭城,比現在的灃京還要靠東。不過,由于離河西太近,遭到群臣一致反對,遷都之事遂不了了之。等他繼位后,不顧群臣反對執意要遷都,折中之下,最終定在了渭城以西的灃京。
之所以選擇灃京,除了離河西稍遠外,亦是因其東面有灞水阻隔,且北去與渭、涇兩水交匯。有這三川阻隔,灃京可就安全的多了。
地處關中平原,從無大河水患,依山傍水的灃京可謂是天賜寶地。奈何因其遠離中土腹地,加上連年打仗,相比于中土諸國,雍國要貧弱的多。至雍康王時期,雖有能臣李鞅助力雍國變法強國,奈何隨著康王的驟然離世,變法大業功敗垂成。
自冀國吞并陜國后,便把經略重心轉向北境,使得雍國的河西戰場壓力驟減。雖說李鞅的變法失敗,但雍桓王繼位后還是繼承了不少遺策,十多年的休養生息讓雍國的國力大幅提升。可即便如此,與死敵冀國相比還是差距頗大,中間的幾次河西之戰均以失敗告終。
雍國之所以接連失敗,除了國力差距較大外,最重要是地緣劣勢太大。冀國自占據了河西和河南之地后,把大河變成了他冀國的內河。如此一來,冀國的河西、河南與河東腹地連成一片。無論是調兵遣將,還是糧草運輸,都極為便利。
依靠大河與函谷兩個天險,冀國占盡了地利之優。加上冀國連出三代英主能臣,且這幾十年攻城略地幾乎沒有敗績,面對天時地利人和遠超自己的冀國,雍國要想拿回河西之地,難如登天。
若不是冀國重心轉向北境,說不定早就兵臨灃京城下,迫使雍國將國都回遷雍城了。雖說這么多年冀國并未主動功伐雍國,可面對如此巨大的劣勢,雍國只得頗為無奈地把重兵布防在河西一線,絲毫不敢懈怠。
長年累月兵馬糧草的天量消耗,讓雍國不堪重負,國力如曇花一現般再次衰弱了下來。面對這樣的絕境,雍國的朝堂也分為兩派。一派主戰,以公子堅為代表,不把河西之地拿回來誓不罷休。一派主和,以公子籍為代表,主張把國都遷回雍城,向西經略。
就此而言,誰能成為下一個雍王,不僅僅是兩位公子之間王位爭奪的問題,而是事關雍國生死存亡之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