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下山以后到今天,才不過半月,無咎的身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一個不問世事逍遙快活的山中少年,變成了重任在肩胸懷天下的朝廷重臣。這個變化不可謂不大,但年僅二十三歲的他很快便適應了這個轉變。
從初時的慌亂迷茫到現在的駕輕就熟,這背后既有易家二十多年的教育,亦有與生俱來的天賦。很難想象,一個在山中長大且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年輕人,如何能在這短短的半月時間就可以游刃有余地應付各種紛繁復雜的權力斗爭。
無咎不僅做到了,而且還做的相當出色。他是一個天生的謀略家,也是一個天生的政治家!
由于這次的身份是豫國特使,無咎不能再騎馬了,豫王給他配了一輛駟馬紹車,另有十六人的騎兵護衛隊。雖說眼下豫國已不復當年,但該有的排場還是要有的。
無咎的本意是帶上南宮劍和歸若南就行,自由還方便,到了那里直接住易家的客棧即可。可豫王很堅持,說他現在的身份不是易家金使,而是豫國的上大夫和特使,怎能如此寒磣。無奈之下,他只好帶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從鄭城出發了。
臨行前,除了成臻已提前一日去了荊國外,豫王和眾朝臣都親自前來送行,一直送出了北大門。君臣上下都對無咎此次出使充滿了莫大的期待,這多少讓他壓力倍增。一行人都騎著馬,就他一人坐在車里,密閉的空間更是壓的他喘不過來氣。過了洧水沒多久,他就要求一個騎兵下了馬來到車里,換他騎上馬。
如此一來,心情也好了許多,他帶上南宮劍和歸若南一陣策馬揚鞭,把大隊人馬遠遠地拋在了身后。
“無咎,我是真佩服你。這才短短幾日時間,你不僅做了豫國上大夫,還受到豫王如此信任,以及眾多大臣們的擁護。那公子彪一黨和公子嘉一黨都打成啥樣了,你一來居然把他們都統統擺平。厲害,真是太厲害了。”南宮劍一臉的敬佩之情。
“師兄過獎了,主要是師父教的好,還有咱們易家分院的支持。如若不然,我還不是如瞎子一般,怎能對豫國了解的如此全面。況且,這術業有專攻,稟賦有差異,就我這武學造詣怕是八輩子也趕不上師兄你呀。”
“武藝學的再好有啥用?頂多也就殺幾個人而已。你學的可是治國安邦平天下的大智慧,拯救的可是千千萬萬的黎明百姓,這遠不是我們能比的。”歸若南也在一旁夸贊他。
“別說,師妹這話雖然不中聽,但卻甚有道理呀。”
“呵,師兄這次難得不跟我唱反調了。”
“這要看心情,今日我心情頗好,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
“師兄為何今日心情頗好啊?”無咎饒有興趣地問道。
“唉,這些時日在城里都快憋死了,終于可以出來浪一浪,如何不高興吶?”
歸若南一聽,立馬樂了,“吁,你這才來幾天呀,就待不住了?那是誰下山的時候說山外好的?”
“師妹,這你就不懂了。人啊都是這個德性,待在山外的人都覺得山里好,待在山里的人呢卻是覺得山外好。得不到的總是覺得很美好,得到了卻又不懂得去珍惜。無咎,你覺得我說的對否?”
“師兄這話著實深刻,這天底下的人確是如此。”
“不見得,我就不這么認為。人生處處皆道場,為何不能既來之則安之,隨遇而安呢?”
“我說師妹,你可不是一般的人吶,這境界妥妥的下任道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