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知牽著馬離開,忽見一個老者騎著匹高頭大馬,后面跟著兩個侍從,走了過來,這老者身穿紫袍,頭上戴著進賢冠,腰間掛著金魚袋,一臉的白胡子,坐在馬上一晃三搖,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說些什么,路過李日知時,這老者看了一眼他,然后又接著嘟嘟囔囔,往前面的大門走去。
李日知閃退到一旁,微微躬身,算是給紫袍老者行禮,他心里清楚,這位老者一定是個三品以上的大員,只是不知道是誰,自己不要問了,趕緊離開這里,去找向導吧!
他快步離開了這時在,等到了人流多有百姓走動的街上,立即上馬,想先回陳宅,問問陳家的仆人,讓他們給自己找個向導,或者干脆就讓他們當向導。
那紫袍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閻立本,他前晚和鄭長社尋找了小半個晚上的李日知,可卻沒有找到,后來終于找到了李日知和士子們有餐的那家酒樓,說他們早就走了,閻立本和鄭長社這才作罷,但那時閻立本便記住了李日知的名字。
昨天沐休,閻立本在家休息了一天,今天便來當值,騎在馬上他正在想著今天要處理的事情,長安縣這邊,城外有條小河的河堤要修整一下,長安縣的縣令今天應該會來見他的。
可正走著,忽見地上有一個棕色的小皮袋,扁扁的,長寬有半本書那么大,應該是個裝書信的小袋子,不知是誰掉的,就在前面的地上。
閻立本揮了一下手,后面的侍從連忙下馬,把小皮袋撿了起來,捧給了閻立本,閻立本看了看這個小皮袋,非常精致,一看便是富貴人家的用物,有可能就是剛才那個道邊沖他行禮的年輕人掉的,年輕人自己沒有注意到。
毫不客氣,閻立本把小皮袋子打開了,從里面取出了幾封書信,打開其中一封,他只看了一眼,便啊啊了幾聲,他看的這封信,便是楚強志寫給童貴奴的那封信!
閻立本一目十行,把信給看完了,摸著胡子微笑道:“剛才那個年輕人就是李日知?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天找了他那么久,把鄭賢侄急得不行,結果今天竟然在這里碰上他的了!”
他轉頭對侍從說道:“去把剛才那個年輕人找回來,就說他掉東西了,老夫便在這里等你們!”
侍從答應一聲,立即去找李日知了,而閻立本從馬上下來,便站在原地,又從小皮袋里取出一封信,這封則是馬文尚寫給他父親馬侍郎的書信,也是推薦李日知的,閻立本看了,連連點頭,接著又看下一封,直到把崔東升和鄭剛令的推薦信都看完了,閻立本這才把信又都裝回了小皮袋里。
閻立本心想:“書信上面寫的李日知擅長破案,精通刑律,鄭剛令和崔東升的書信,有可能有吹噓之嫌,但馬文尚的就不會了,因為他的信是寫給自己父親的,兒子沒有必要欺騙父親,更加不可能為外人欺騙自己父親,所以可信程度最高,而楚強志的書信只是要童貴奴照顧一李日知,信里面沒什么夸獎之詞,算是平鋪直敘了,再加上鄭長社所說,所以華陰縣發生的事情,也是很可信的。如此說來,這個李日知還真的是一個人才啊,至少是刑法方面的人才。”
李日知騎馬在街上行走,沒走出多遠,他忽然感覺似乎衣袋里少了什么,用手一按,瞬間冷汗就冒出來了,他發現自己裝書信的小皮袋不見了,那里面可是裝著他所有的書信呢,本來他還猶豫,要不要拿著楚強志寫的介紹信,和童貴奴認識一下呢,這下子也不用猶豫了,書信全都丟了!
自己怎么會如此的大意,李日知頓時就急了,連忙打馬返回,他估計一定是剛才自己又上馬又下馬時,皮袋滑出了口袋,剛才那個地方幾乎沒有什么行人,所以還是有極大可能,把小皮袋找回來的。
還沒等他走出多遠,前面就奔來一人,看樣子正是剛才那紫袍老者的侍從之一,李日知一見,心里稍稍松了口氣,看樣子,自己的小皮袋就該是由那位紫袍老者撿到了,這個侍從就是來找自己的。
果然,侍從到了跟前,道:“這位公子,可是丟了什么物事?”
李日知連忙拱手,道:“在下有一只裝書信的小皮袋,不慎從懷中滑落,非常焦急,正要去尋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