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樹向一進屋子,便道:“縣尊,小人把兄長留下的藥丸拿來了,這一種銀藥,吃了之后可以讓人飄飄欲仙,縣尊要是不信,一試便知!”
衙役在后面喝道:“混帳話,既然知道是銀藥,你還敢讓縣尊試驗,你這是居心不良啊!”
容樹向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不對啊,怎么能讓縣令大人試銀藥呢!他連忙說道:“小人錯了,小人的意思是,小人兄長便是這么說的,這是積豆觀的獨門秘藥!”
彭季接過小皮袋,打開之后倒出一顆藥丸,黑色的藥丸,奇香撲鼻,聞起來可不象干什么不正經的藥,倒象是用來消除體臭的香丸,就是可以放在香囊當中,用來為給身體增加些香氣的東西。
彭季看完藥丸,把藥丸又扔回了小皮袋里,他抬起頭,看向容家大嫂,道:“你是容樹志的妻子么?”
年輕女子立即給彭季行禮,她說話的聲音不大,很嬌柔,道:“小女子容劉氏見過縣尊。”
容劉氏給人的整體感覺就是規規矩矩,不張揚,很耐看,宜家宜室,而且低眉順眼的,讓人感覺不出她會是一人放蕩之人。
彭季道:“側院里有一具尸體,你過來認認,看看能不能認出這具尸體是誰來,如果不認識,你就直接說不認識就好,不可亂說。”
說罷,讓人帶著容劉氏去認尸,李日知自告奮勇帶著容劉氏去了,彭季微微有些失望,這容劉氏看起來挺老實的,不象那種風流女子,是不是他和李日知預料錯了,這容劉氏沒什么嫌疑,那么說謊的人就是容樹向了!
李日知卻比彭季細心多了,他帶著容劉氏去了側院,這里停放著容樹志的尸體,下面放著一張破門板,尸體就放在門板上,用草席蓋著,雖然蓋著,但尸體發出的惡臭,還是讓人受不了,容樹向已經請人去買棺材了,還是得讓他兄長的尸體放入棺木中才行,要不然這么個臭法,和尚們也受不了啊!
李日知一指那尸體,道:“就在那邊,你自己過去認吧!”
容劉氏看了那地上的尸體一眼,控制不住似的,她打了個哆嗦,猶豫了一下,這才嚎啕一聲,向那尸體奔了過去,撲到草席上,嚎啕大哭起來!
然而,只哭了幾聲,估計她是被尸體發出的臭氣給熏著了,便從席子上移開,閃到一邊,但嚎啕大哭的聲音,卻是一聲比一聲更大!
李日知心想:“這個不對頭吧,怎么連尸體看都沒有看,就這么個哭法兒呢!尸體上是蓋著席子的,長什么樣子當然是不可能看到的,而且就算是沒有席子蓋著,尸體被泡了好幾天,也已經是面目全非,無法分辨了,就算是親兄弟認尸,也是要從手部特征認出來的,那么這個容劉氏上去就哭,這算怎么回事兒,除非她早就知道容樹志死了,并且非常肯定,所以才會這么不用看,就嚎啕大哭起來的!”
正常情況下,容劉氏應該是很焦慮,對著尸體不敢去看,因為她怕是自己的親人,最鼓足勇氣才會去看的,但仍舊不敢相信是自己的親人,最后確定了,無法再欺騙自己下去了,才會接受這個現實,才會大哭起來。
就算是容樹向提前告訴了尸體是容樹志的,那做為最親的夫妻,容劉氏如不親眼看到,如不仔細確認,如果不是到了完全沒有希望,只能接受現實的那一步,她依然會僥幸地認為,死的不是她的丈夫!
然而,容劉氏上去就哭,連尸體都沒有看就這么個哭法,那就只能暴露出,她早就知道容樹志死了,否則她現在的行為就說不通了!
李日知退后幾步,往后面看看,就見成自在是在不遠處的,成自在雖然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但關鍵時刻總能靠得住,是個非常得力的師弟。
李日知沖著成自在招了招手,低聲說道:“去和彭縣令說一聲,這個容劉氏肯定提前知道丈夫已死,她剛才來寺院時,有可能有被別人看到了,得派人去攔一下,不要讓別人打聽到這里的情況,就算要打聽,也不能讓她們得到真實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