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忠厚倒是不必用那個山羊胡老學究寫什么狀子,他本身是認識字的,雖然說寫文章的水平不咋地,要想參加科舉,那是遠遠不夠的,但是平常寫個東西,還是能把事情的條理講述清楚的。
而且狀子這種事情,只要把事情說清楚就可以了,至于文采什么的,又有什么用呢!
反正蔣忠厚是這么認為的,他便朝那個山羊胡老學究走了過去。
到了攤子跟前,蔣忠厚說道:“這位老先生,請借我兩張紙用用,我寫份狀子,這便要去縣衙里面打官司!”
山羊胡老學究摸著胡子,沖著蔣忠厚微微一笑,說道:“小兄弟,看你的樣子是個讀書人,但是一定沒有考中過科舉吧,而且老朽猜你在念書的時候,一定經常被先生責打,肯定沒少挨戒尺!”
蔣忠厚說道:“老先生,我只是借你的紙和筆用用,可是不是來找你算命的?再說你這是一個書信攤,又不是算命攤子,沒事給我算什么算的,我是不會讓你給我算算前途的!”
山羊胡老學究仍舊是搖頭,說道:“話可不能這么說啊,小兄弟,你這個人不明事理,要去打官司的話,非說不可,我這可不是跟你說不吉利的話,而是說你一定會發生的事,你信不信?你要不要跟老朽打一個賭?”
蔣忠厚非常地不耐煩,他說道:“我只是來找你借東西而已,你跟我說這么一大堆廢話,想干什么,是想找不痛快嗎?我又沒招你沒惹你的,你不借就算了,我去找別人借,再說我又怎么不明事理了呢?”
山羊胡老學究沖著蔣忠厚一瞪眼睛,說道:“哼什么哼,老朽說你不明事理,你就是不明事理,你也不想想,你跑到我這兒來借紙和筆,那不要錢哪?”
接著,他提高了聲音,大聲說道:“這都是要錢的啊,否則老朽在這里擺攤子,是陪你玩兒的嗎,你想借就借,不給錢的,白借啊!”
蔣忠厚啊了一聲,他說道:“原來你是要錢的,那你直接說就好了,干嘛說我不明事理,又說我打官司一定會輸?”
山羊胡老學究笑了笑,說道:“你打官司想要寫狀子,是想要自己寫吧?那肯定是不成的!
我告訴你,打官司所需要用的狀子,那是非常講究的,你不懂其中訣竅,所以你一寫狀子,只要往上面一遞,那你這頓板子就肯定得挨了,被拍到屁股上不疼死你才怪!
老朽不瞞你說,上午就是有那么一個年輕人,也是跑來向我借紙筆,然后還不聽老朽的話,非要自己寫狀子不可,結果呢,狀子剛一遞進去,就被縣令大人給打了二十板子。
依著老朽的話來講,這就是活該!
非要自己寫狀子,是因為什么呀,是想省那幾十文錢嗎?就那幾十文錢,你說你是能發家呀,你還是能致富呀?
就非得要省,是吧?
寫狀子的錢是省下了,可屁股上的藥錢卻是花出去了,你自己說,值還是不值呢?”